"母親,云策哥哥一準是去找那個池羽去了!女兒都沒臉見人了。"
江夫人疼惜地拍著江池月的背,腦海里浮現池羽最后痛苦的畫面。
不知為何,她心里十分不安寧,難道......真的出事了嗎
宴會上,那些賓客皆在議論紛紛。
"攝政王這是怎么了,怎地忽然沖了出去"
"難道,是逃婚了"
"休要胡言亂語,那可是攝政王,再亂說,仔細你的舌頭!"
那人悻悻地閉嘴,有些后怕。
江池月死死咬住嘴唇,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才克制自己的崩潰。
......
傅云策醒來時,發覺自己在這寒冬中,竟出了一身汗。
支起身體,手指都在微微顫抖。
他從未如此狼狽過。
千羿推門而入,屋外的雪停了。
傅云策目光凌厲:"池羽呢"
千羿跪了下去,如實回答:"主子,棺槨正擺在廳堂.....池小姐已入棺。"
傅云策愣住,目光有些渙散。
雙腿一軟,再次跌回了榻上,千羿憂心忡忡地望著眼前的男人。
忽然覺得這些年,他似乎也不了解自己主子。
"主子,要去看......"
話未說完,就被傅云策冷冷打斷:"誰允許你將她入棺的!"
他衣領處散亂,瘦削的鎖骨凸起,披散著發,如玉般的臉龐有些蒼白。
若說之前是劍眉星目,意氣風發,如今他像是卸了所有力氣。
可那雙黑沉如水的眸子依舊凌厲地盯著千羿,不知在想什么。
千羿不自覺低下了頭,垂著眼簾,"屬下趕來時,她只說了一句話,就沒了氣息。"
"她祝賀你與江小姐,百歲不相離,深情共白頭。"
傅云策聞言瘋了一般,眼底滿是血絲,失聲笑了出來。
在這空蕩的廂房里,更顯得悲戚。
千羿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一粒白色藥丸。
"這是主子您親自送去的藥。"
池羽沒有服藥,一顆用她的人生換來的救命藥,就這樣輕易的被她丟棄了。
傅云策猛烈地咳嗽了幾聲,胸口處泛出密密麻麻的痛。
千羿抬頭,凝視著傅云策的失魂落魄的模樣,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他是攝政王,整個上京城都能呼風喚雨,他從未為誰低下過頭。
就連手刃自己手足兄弟,眼睛都不眨一下,他望向所有人的眼神,都是睥睨的。
可此時此刻的傅云策,像是跌下神壇的謫仙,站在泥濘里,沾染了這世間所有的七情六欲。
因為......池羽么
可池羽為何會一步步走到今天,不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嗎
傅云策倚在榻上,寂靜了許久,才向跪在底下的千羿說道:"她的后事,交由你去安排罷。"
千羿詫異,"主子,您不去看她最后一眼嗎!"
傅云策垂眸搖頭,嗓音沙啞:"她應該,不想見我。"
他昨日親自來為她送藥,便是希望她好好活著,就算過去十幾年都是陰謀,可未來總歸是好的,他可以給她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