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緩慢關上,傅云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眸底一片冰冷。
昨日,他就找到了那位繡娘,那繡娘可不好找,做誰的生意全憑喜好。
不知背后高人是誰,她這脾氣性子,繡莊竟然一直堅挺的開著。
繡娘當然知曉面前的人是攝政王,但架子依舊擺得足,直到她聽到池羽的名字。
她回憶起那日從天而降的女俠,救了她一命。
女俠,就叫池羽。
最后,她便答應了幫傅云策做一件事。
......
傅云策思緒回歸,視線落在骨灰甕上,輕聲低喃:"雖然晚了些,但我還是想為你做點事。"
他說著,便伸手想要覆上去。
然而在快要觸碰上的那一刻,他頓住了,眉心蹙成一團,最終放下了手。
他叫了水,脫下衣物跨進了浴池,熱氣氤氳,他眉目終于舒展了一些。
千羿送江池月去了繡莊后,又將她送回了東邊的小莊子里。
剛踏進庭院,江池月臉上的柔弱早已不見,一副囂張跋扈的女主人姿態:"喂,云策哥哥何時過來"
千羿不咸不淡地看著她:"主子的事,屬下怎知。"
"你對本小姐什么態度,我可是傅云策的正妻!"
江池月皺著眉,她最容忍不得這些下人對自己不恭敬不害怕。
要知道,在江家她對所有人不是打就是罵,誰敢冒犯她。
像是猜到了江池月的心思,千羿回道:"等江小姐和主子禮數全部完成,傅府上下自會改口。"
言外之意,如今還未禮成,那就別拿王妃的身份壓人。
江池月氣不過,但奈何知曉眼前的這個侍衛,是傅云策的心腹,得罪不了。
于是擺擺手,一臉不耐煩地讓他趕緊退下。
千羿求之不得。
行了禮后轉身離開,一個翻身上了馬,黑色的衣袍隨風飄著,戴著斗笠頂著寒風在月光下奔跑。
他不知要不要向傅云策復命,風卷起地上的枯葉,他拉了一下繩索,踏上了去往郊外的一條小路上。
曲徑通幽,一個小木屋隱在高大的一片樹林中。
他抿著唇推開門,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千羿硬朗的眉眼望向里頭的一扇門,掏出火折子點上了蠟燭。
隨后便走到那扇門前,伸手屈指敲了兩下,見里面沒有動靜,稍一用力,便推開了。
這屋子很狹小,同樣沒有點燈,只能靠著窗外寡淡的月光才依稀能看清,床上那一團鼓起。
他在心里嘆口氣,按著眉心無奈開口:"命是你自己的,如今這樣鬧是想干什么"
床上的人本就沒睡,聞聲無動于衷,好像真的睡過去了一樣。
千羿見自己被無視,語氣里帶著無奈:"池羽,起來。"
見點名道姓了,床上的人才慢吞吞鉆出被窩,坐了起來。
借著微微的月光,她臉色蒼白,眉眼疲憊,嘴唇上一絲血色都沒有。
此副模樣若是被他人瞧見,誰都會以為她才是江家那個體弱多病的小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