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夫叮囑過她,她傷口并未痊愈,不宜大喜大悲。
于是她只好低聲抽泣,肩膀無助地抖動著。
這一哭,窗外的天又黑了,最后實在沒辦法,是江丞相和江夫人喊來大夫把她強制帶回去養傷。
池羽不在的這幾個時辰里,千羿同樣如熱鍋上的螞蟻般難安。
待瞧見她黯然神傷的表情,嘴邊那句話就咽了下去。
他沉默著攥緊了手,池羽卻突然開口問:"為何他會那么憔悴"
傅云策自律克己,府上都有專門的藥膳師,他自己每日都會去習武場練武操練。
按他之前的身體狀態,無論如何,都不該變成現在這樣。
千羿頓了一下,很明顯是不想開口。
但池羽就那樣直直地盯著他,哪怕他偏過頭去,仍能感受到那炙熱的目光。
半晌,到底還是千羿先一步敗下陣來。
他嘆了口氣:"自你離開后,主子就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沒睡過一個安穩的覺,每日早晨的操練也荒廢了。"
誰能想到,強壯如傅云策,竟能在幾個月之間被摧毀。
池羽的眼睛干澀酸痛,竟還能涌上淚意:"為什么不告訴我"
"告訴你做什么"千羿反問,"你一旦知道,肯定會選擇回到主子身邊,可那是因為什么,可憐還是同情就算是因為你心悅主子,這樣對你也不公平。"
"只有主子也心悅你,你真正原諒了他,你回到他身邊心里才不會有芥蒂。"
千羿說著,心里不知什么滋味,眼神黯淡了下去,抿了抿唇,"沒照顧好主子,都是我的錯。"
池羽的確生氣,但千羿說的每一句都是對的。
若她知曉傅云策這樣對自己,一定會心軟回去,可她心里的那道傷疤又怎么辦。
它不會被治愈,反而會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她曾經發生過的一切。
池羽無聲呼出一口氣,望著雕花的木窗出神。
一夜無眠,傷口作痛,兩個人各懷心事。
翌日,池羽焦急難耐,若是傅云策今日還醒不來,該怎么辦……
她猛地搖搖頭,暗罵自己。
忽然,一群捕快闖了進來,她一愣,隨后在人群中瞧見了江池月。
原來,傅巖宣越獄,背后幫他的人,是江池月。
江池月只是想bangjia千羿,讓傅云策受點苦,沒想到在馬車里意外發現了池羽。
她往昔的嫉妒和怨恨再次燃燒了她的冷靜。
于是她聯合傅巖宣,一定要毀掉傅云策和池羽。
她不好過,那么誰也別想好過。
捕快或許是之前就受了傅云策的命令,早早盯上了江池月。
如今出了這么大的事,驚動了圣上,官兵唯恐辦事不力,于是捉拿江池月此事辦得十分迅速。
江池月被抓后,瘋了似的又哭又笑,江丞相與江夫人站在一旁,束手無措。
她知自己這回死罪難逃,仍求著捕快帶她去見池羽最后一面。
池羽之前確實想著,找江池月好好談一次,但眼下傅云策還未脫離生命危險,她哪里都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