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丟下一道血書,眸里滿是玩味:"是你丫鬟拿著血書找我,要我主持公道呢。"
我打開血書,小歡的字是我教的,她的字跡我認識。
她的血書里,寫我愚蠢,寫我是如何甘愿被將軍蒙在鼓里,寫我與殺弟仇人同枕而眠,寫我復仇公主。
我凝著她那雙被滔天恨意裹住的眸,忽而就笑了。
長公主將團扇移到臉上,露出那雙眸,拍了拍小歡的肩:"你不是要公道嗎你現在可以自己去討回你要的公道。"
她朝著我走了過來,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
無聲的巴掌巴掌重重往我臉上扇,我硬撐著一口氣沒暈過去。
也罷,我不欠她的了。
小歡死死咬住牙,一邊打一邊哭,一邊哭一邊打。
最后打得我快斷氣了,長公主才將她攔下。
她眨巴著眼睛,望著我笑:這種背主的丫鬟,可不能留呢。不然殺了怎么樣"
我頹喪地趴伏在地上,沒了一絲力氣。
我在想,澤川死那天也是這樣嗎,這樣平靜。
"要殺便給我一個痛快吧。"
死了,就不會難過了對不對。
死了,就能見到我的爹娘,見到我的澤川了對不對。
那死吧,我想死了。
真的。
長公主垂著眸看著我,從前眸里的厭惡有了絲松動。
她微微一側目,身邊侍衛手起刀落。
小歡的腦袋從身體下滾了下來,滾了很遠很遠。
她朝著我笑:"怎么辦,現在可舍不得你死了。"
"你不是恨極了陸之遙嗎,我同你玩個游戲怎么樣"
翌日,陸家老宅。
陸之遙收到心腹的消息,江晚瑜消失了。
他心如鼓跳,想到那香囊被長公主討了去,內心更是不安。
難道是被長公主發現了自己仍與江晚榆藕斷絲連
他怔坐在案桌上,握著筆失神。
門就被扣響,他心一顫,驚落手中的筆。
"長公主有請。"
陸之遙走到庭院里,桂花滿園的香。
他細細嗅著,這是江晚瑜最喜歡的味道,所以那時他便一顆一顆親手種下了滿園的樹。
可惜,還沒來得及帶她來看。
長公主坐在亭子里,手里拿著魚餌,有魚群涌上。
陸之遙走到她身邊,拱手行禮。
長公主笑著將他扶了起來:"你家的魚真容易上鉤。"
陸之遙不解,長公主又摟著他的小臂,撒嬌道:"阿遙,這清河鎮好生無趣。咱們回京好不好,皇嫂已經為我準備好了一切,隨時可入京完婚。"
陸之遙凝著她滿眸的坦然,心里卻依舊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扶住她的雙肩,問:"公主為何如此著急完婚"
長公主微微一笑,纖手撫著他的鼻,一寸寸勾勒到唇。
滿眸的春情:"當然是因為知道了阿遙諸多的籌謀。"
陸之遙呼吸一滯,額間不停冒著冷汗,只能竭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公主說笑了……"
他還未說話,長公主便踮腳在他溫潤的唇上輕輕點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