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夫人眼睛紅腫，顯然是哭過很長時(shí)間：“靳言，你快說啊?！?/p>
陸靳言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指了指手術(shù)室：“她在里面......”
他張了張嘴，實(shí)在是擔(dān)心姜棠，沒有力氣說話。
可蘇墨染和陸夫人擔(dān)心得厲害，不停地逼問。
陸靳言低著頭，把事情簡單地說了一遍。
陸夫人聽完，默默地流淚，最近家里事情太多了。
她知道兒子心里也不好受，不忍心再責(zé)備他。
心里很對不起姜棠。
好好的一個(gè)姑娘，嫁到他們陸家，受了那么多罪。
是他們陸家對不起姜棠。
......
陸靳言就站在那里，一動不動，等了一個(gè)又一個(gè)小時(shí)。
直到天漸漸亮了，手術(shù)室的門開了，陸靳言立即迎了上去。
“陸太太沒什么事情，只是我們在搶救過程中，發(fā)生她求生意識很弱，陸太太心理上有一些問題?！?/p>
主治醫(yī)生留下一句，又匆匆投入工作中。
姜棠被轉(zhuǎn)移到普通病房。
蘇墨染和陸夫人跟著過去。
陸靳言知道姜棠討厭自己，醒來后不希望看到自己，他沒有強(qiáng)硬地闖入病房，默默地在門口等著她醒來。
*
兩個(gè)小時(shí)后。
姜棠醒了。
她睜開眼睛，入目是白晃晃的天花板，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味，喉嚨隱隱作痛。
蘇墨染：“棠棠，你終于醒了，你怎么樣了？”
“你嚇?biāo)腊职至耍麓尾辉S再做這樣的傻事?！?/p>
蘇墨染她額前的碎發(fā)別到耳后，動作輕輕地，像是在對待稀世珍寶。
“你要是沒了，爸爸也沒活下去的念頭了?！?/p>
姜棠看著他眼里的淚花，閉了閉眼睛。
她知道自己病了。
她太自私了。
她沒了孩子，也要爸爸親自經(jīng)歷過她的感受。
淚水，順著太陽穴流下，隱沒在發(fā)梢。
“爸，對不起......”
“傻孩子，你說什么對不起......爸爸知道你心里難受，你還有爸爸，還有哥哥、奶奶和你的朋友們！”
陸靳言站在門外，透過小窗口看向里面。
姜棠和蘇墨染抱著痛哭，他看著揪心。
林朝和蘇今安匆匆忙忙趕來。
林朝附在陸靳言耳邊，說了搜救結(jié)果。
陸靳言聽完，面上失了顏色。
片刻，他看著憔悴蒼白的姜棠，他咬著牙齒，緩緩說出自己的決定。
聞言，林朝和蘇今安都愣住了。
蘇今安不太贊同：“你確定這樣做？棠棠已經(jīng)很痛苦了，萬一......萬一姜棠知道后，她會恨死你，這輩子，你們都沒有機(jī)會。”
陸靳言微微閉眼：“我知道！但是我沒有退路了。”
“我只想最大程度減少她的痛苦，不想再看到她一次又一次被折磨，只希望她能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p>
這次，他真的怕！
更怕姜棠再次做傻事！
只要她能活下來，哪怕她的世界里，不再有他！
蘇今安沉默不語，心里不是很滋味。
他也算是過來人，能理解這種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