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摘下臉上的口罩,“病人已經脫離危險,搶救得及時,好好休養一陣子,出院后要定時檢查,基本上沒什么事情了。”說著,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現在還心有余悸。當時用盡各種藥物和儀器,姜棠的血怎么都止不住,就在他不抱希望的時候。血卻奇跡般止血,心跳慢慢恢復正常。光是輸血都輸了二十多袋,還要血庫里血液充足,但凡她是稀有血型,她這條命就撿不回來了。聞言,陸靳言懸著嗓子眼的心,徹底松下來。他看到她還醒著,姜棠的手,緊緊地抓著,這輩子都不松開。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內,他的心情從地獄到天堂,他情緒失控地抓著她的手,抓著姜棠都疼了。見她微微皺了眉頭,他才松開:“對不起,以后我們都不生了,再也不會放你遭受這份罪。”姜棠身體很疲憊,但還是擠出一點笑容,沖他笑了笑。她想說話,但是臉上帶著氧氣罩,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陸靳言撫著他的臉,輕聲說:“先別說話,好好休息。”姜棠點點頭。很快,姜棠被推到產房。陸靳言跟著過去,小心翼翼地把她從手術推車上,抱到床上。其他護士手腳麻利地她身上插著各種監護生命的儀器。姜棠躺在床上,手背埋著軟針,掛著點滴,因為流太多汗,頭發濕得一撮一撮的,扒在額頭上,臉上。陸靳言看著她,心里密密麻麻地疼著。每次她為了自己生孩子,都遭受了不少罪。他親自去浴室打了一盤熱水,沾濕毛巾,輕手輕腳地擦拭著她身上的汗,又抓著她的手,一點點清洗著。他一直抿著唇,為她忙上忙下的,沒有說過一句話。直到一滴溫熱的淚水滴在她的手背上。姜棠抬起眼眸,微微吃驚,她抬起手,輕輕摸著他的臉,吃力地說:“別......別哭了......”她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又哭上。印象中,今天他為她哭了好幾次。陸靳言揚起唇角,僵硬地擠出個笑容:“孩子出生了,你也搶救過來了,我這是喜極而泣,不是哭。”姜棠看著他沒事,也沒多想,眼睛往四周轉了轉,似乎是在找尋什么。陸靳言猜到她在找什么:“女兒在嬰兒監護室,媽在那里看著,你放心吧。”姜棠嗯了一聲。他把毛巾放到盆上,輕聲說:“累了那么久,睡會兒。”姜棠點點頭,閉上眼睛,沒兩分鐘就睡沉了。陸靳言坐在床頭邊,替她整理頭發,掩好被子,又用自己的掌心替她暖手。做好這些后,坐在一旁,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