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陛下可愿給她一些補償?”宋景行抬眼,聲音已經冷靜,“依臣看,姜姑娘正是要大展拳腳的時候,不如未來十年,為姜家商行減五成稅,再給予她皇商的名號,行些便利,如何?”
皇帝猛地抬頭,下意識就說,“不行!”
這正是缺銀子的時候,姜家本就是交稅大頭,開口就是五成,他怎么舍得?
宋景行卻難得堅定,沒順著他的意思,補充道:“五成不行,那便四成。”
皇帝語塞,盯著宋景行的目光難得浮現出幾分無奈。
良久,他在宋景行的堅持下應聲道:“行行行,敗給你了,就當是朕的補償,順帶著給圓圓滿滿兩個孩子付些銀子。”
宋景行滿意了,卻還是憂心忡忡,嘆口氣問道:“那這些事,可否對姜姑娘透露一二?”
“宋景行,你是要把你的老底都掀了?”皇帝不敢置信,忍不住起身盯著他,目光卻停留在他蒼白的臉上,最后又無奈地沉沉嘆口氣。
算了,他不和一個病人計較。
“你自己有數,別來煩朕!”
他揮揮手,“滾回去養你的傷。”
宋景行應聲,跨出門時卻止不住地抿唇,面色又漸漸沉下去。
他甚至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她陳惜惜將被完完整整地放出來。
宋景行許久不曾這般舉棋不定,甚至當年敵軍圍城而兵糧下落不明時,他都不曾這般痛苦。
他只要想起姜宜笑那日的淚水,便止不住地心悸,愧疚和心疼涌出,無法抑制。
他對不住她。
望著宋景行出去,皇帝揉了揉眉心,對一旁的大太監道:“他對姜宜笑是不是太好了,原來可從沒見他對誰這么耐心過?”
皇帝有所懷疑,忍不住道:“難不成......不可能,朕原來催他找過多少貴女,他可一個都看不上,如何會看上一個和離的婦人?”
當局者迷,大太監見過宋景行看著姜宜笑的目光,心底有幾分清楚,卻也沒挑明說,只應聲道:“許是公爺惦記著姜小姐對滿滿小姐的恩情?若不是姜小姐的藥,滿滿小姐身子怕是難好。”
“陛下也知,公爺心里一直放不下李家的事,將兩個孩子當做了心尖兒。”
皇帝應聲,眼底沉色漸暗。
宋景行忘不了李家的仇,他又如何忘得了?
他一定要讓背后之人血債血償!
他一頓,想起陳惜惜這三個字,面上已經浮現出幾分厭惡,連帶著對謝允北都生出些厭煩。
......
到了公府門前,宋景行腳步一轉,便朝著姜家而去。
“姜小姐可在?我來接兩個孩子。”
門房當即道:“公爺請進,小姐等著您呢。”
他跟著門房進府。
姜宜笑就候在門前,見宋景行身影,當即快步朝前,壓低聲道:“公爺,滿滿昨夜睡得晚,不如再讓她歇一會兒,我等下親自將她送回去。”
宋景行頷首,“辛苦您了。”
姜宜笑看著他冷淡的面龐,不由得想起他昨夜扯著自己的手和溫柔的語氣,晃了晃神。
沒等她開口,宋景行像是下定決心般抿唇,鄭重道:“姜小姐,我今日過來,是有別的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