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笑忽地心下一動，看著孩子們天真的眼睛，覺得鼻子發酸。
他們雖湊上來，卻像是擔心弄臟她一樣，都隔著一截。
春杏遞糕點，沒一個孩子伸手接，只一個勁兒后退。
然后等避開春杏，他們又湊上來感激她，有人甚至想磕頭，被姜宜笑連忙扶起來，一時間讓她手忙腳亂。
僅僅是一點點銀子，就換得他們的感激，姜宜笑想了想自己當時的算計，只覺得受之有愧。
最后還是盧澄玉笑著將她從人堆里扯出來，對著孩子們道：“我們得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們。”
姜宜笑忽地覺得手被拉住，低頭，一個女孩將玉佩塞進她懷中，然后飛快后退。
“姜姐姐拿著，要不是你，我弟弟小十五就病死了，這是我母親留下的玉，根本當不出幾個銀子，不值錢，只希望您能收下。”
這女孩不知道該如何報答她，便將自己覺得最寶貴的東西送她。
姜宜笑臉上的笑意都僵了一下，更覺得受之有愧，將玉塞回去，然后認真道：“你若是要報答我，那就好好長大，以后成家了記得給我送封信，我便覺得值當。”
女孩不肯，“這玉不值錢。”
“那你可知道我是誰？”
姜宜笑摸摸她的頭，“我是姜宜笑，是姜家商行的姜宜笑！姜家最不缺的就是銀子，這些銀子花出去，花得有意思，那我就開心。”
女孩一愣，默默松開。
姜宜笑對著春杏使了個眼神，春杏連忙安慰她。
姜宜笑抬眼，盧澄玉無聲地看著她。
對視間，她察覺到了盧澄玉此刻的心境，也跟著沉默。
這些孩子可憐。
上了馬車，盧澄玉終于開口，“多謝宜笑帶我一程。”
姜宜笑抿唇，“能和您一起，是我的榮幸。”
盧澄玉笑笑，“不必跟我客氣，你也跟著他們叫我一聲盧姨。”
她說著，笑意更深，“宜笑，我下次會想辦法為你請功，你今日也見到我所說并無夸大。你真的救了不少孩子。”
“我竭力幫他們，可到底銀錢有限。”
姜宜笑驚住，盧澄玉嘆口氣，微有些苦澀，“你不知，每年入冬，他們都過得極艱難。”
姜宜笑靜靜地聽著盧澄玉說話，等將人送回去，心里也跟著發沉。
她能幫助的孩子到底有限。
她給她們捐銀子，也是誤打誤撞，但是今日真真正正地跨進育幼糖的大門，她卻真的被觸動。
姜宜笑一直沉默著，直到回府，她才猛地看見門口似乎站著一個人。
“宋公爺？”
姜宜笑驚訝，“您怎么來了？”
宋景行頷首示意，然后淡淡開口道：“我有些事情要親口和你說。”
姜宜笑將他迎進去，“您盡管說。”
宋景行卻抿了抿唇，看著她沒出聲。
姜宜笑今日穿得暖和，大氅兩側的白絨緊緊地裹著她的脖頸，襯得她面色如玉，昳麗秀美。
“我......”
他又沉默，喝了一口茶，才繼續道：“姜小姐，今日有人向陛下求娶你。”
什么！？
姜宜笑猛地站起身，臉上神情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