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行不缺銀子,不缺地位,什么都不缺,她實在是無從下手。
除了將東西補給宋安寧,她真的想不到什么好辦法了。
兩人說完,場面便靜下來,一時間微有幾分尷尬。
宋景行沉默地坐著,側頭看著地上的影子。
屋中燭光黯淡,姜宜笑的影子被昏黃燭光映在地上,她微微捏了一下臉,像是煩惱般嘆口氣,影子跟著微微一動,和主人一樣苦惱。
僅僅是一個影子,宋景行卻忍不住唇角微揚,眼底浮現出幾分笑意。
自離開謝家后,她漸漸恢復生機,又有了幾分原來的活潑。
宋景行想起那日大雨中崩潰的姜宜笑,心都跟著一抽,她麻木又茫然,眼底都失去了光亮,像是枯萎的花。
現在很好。
宋景行又松口氣,剛才生出那一分黯然也消失。
姜宜笑沉思著,她如今到底該如何斷了那些人的念頭,難不成找一個男人入贅?
想到今日所見,她倒是又有了辦法。
“宋公爺。”
姜宜笑忽地開口,“我想問一句,育幼堂的孩子所需的花銷,都是來自于哪里?”
“有些是朝廷所出,有些是各家夫人的善款,還有些是孩子們平日做一些小物件拿出去賣的銀子。”
姜宜笑頓了頓,不禁皺眉。
她還能做些什么?
宋景行看著她臉上的神情,便知道她又在為那些孩子謀劃,心里一軟。
即便是現在,她處于被人覬覦的困境,卻還在竭力幫助別人。
他如何不喜歡她?
“倒不如......”姜宜笑遲疑片刻,繼續道:“不如讓大一些的孩子去姜家的鋪子做事?我想著或許能讓她們學一些手藝,日后大些也能更好地謀生。”
“正巧前些日子我又開了幾家繡坊,其余幾處也需要人手,就是不知朝廷可愿意?”
育幼堂背后是朝廷,若沒有皇帝允許,那姜宜笑也不可能擅自插手,但她只可能通過宋景行傳話給皇帝,于是下意識便開口問他。
宋景行一怔,隨即驚訝道:“姜小姐愿意?”
育幼堂本就是一處極難安置的地方,誰會要半大的孩子去做事?
再說,姜宜笑話里的意思是更希望那些孩子能學一門手藝,能夠謀生。
費心費力還費銀子,這種事誰愿意做?
“這么說便是可以?”
姜宜笑聽出他的意思,松口氣,“那又要勞煩宋公爺了。”
宋景行知曉她的決定,于是沒有說出任何拒絕的話,反倒是補充道:“公府名下也有些鋪子,我也要勞煩姜小姐一些事,我不善經商又忙,能不能拜托你幫忙打理?”
“每年便抽出凈利潤的三成給你。”
姜宜笑連忙應下,“公爺不必跟我客氣,你直接將鋪子交給我,銀子就不用了,你留著當做兩個孩子的壓歲錢,你知道我不缺這些。”
幾句話間,這件事便莫名其妙定下來,甚至連帶著宋景行都把自己大半身家交給了姜宜笑。
這件事順利得姜宜笑直到將人送出去都有些愣神,忍不住捏了捏春杏的臉,“這么簡單就談下來了?”
她還以為宋景行得說他考慮考慮,去找陛下商量一聲再提。
春杏也驚訝,“小姐怎么忽然就想到這件事?您提起來時候奴婢真是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