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宣寧沉默片刻，又嘆口氣，“那你先回去。”“是，謝謝父親，若是沒有您，憐兒現在都不知道在哪兒。”吳憐兒說著，又抹抹眼淚，看上去一副可憐相。姜宣寧看得恍惚，看著她眉眼間與她母親相似的那一分柔弱，心驟然一軟，柔聲道：“憐兒，我跟你母親承諾過，定會護著你風風光光出嫁，順利一生。”吳憐兒離開時，姜宣寧看著一側的水杯，忍不住陷入回憶。她和她的母親越來越像了。他揚聲，對門外的小廝吩咐道：“去宜真的院子門口守著，她一回來，將讓她來我這里！”姜宜真就這么不懂事？姜宣寧面上露出幾分煩躁，等姜宜真過來時，當即臉色一沉，怒聲道：“逆女！你今日又欺負你妹妹！”姜宜真一頓，沒想到自己一進門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抬眼對上姜宣寧眼底的怒火，抿了抿唇沒應聲，垂在兩側的手微微顫抖。“你妹妹那么可憐，從小沒了父母，你怎么就不知道讓著她？宜笑對憐兒不熟悉，你不幫著兩人親近就算了，居然還挑唆宜笑一起欺負她？”姜宜真看著父親面上的怒火，心里止不住地委屈，一股酸澀的痛意順著心口蔓延開來，讓她眼睛都微微發酸。“父親聽誰說的？”姜宜真擦擦眼角的淚，不讓眼淚流下來，“是吳憐兒告訴你的？”姜宣寧看著她面上毫無悔意，頓時更怒，一拍桌站起來道：“逆女！你是要怪憐兒污蔑你？你告訴陳惜惜憐兒是宜笑的妹妹，害得陳惜惜將憐兒的臉都打腫了！”“若不是丫鬟告訴我，我都不知道憐兒受了委屈。她可是你妹妹啊！你才幾歲，去哪兒學的這些陰私手段算計她？”妹妹？可母親只生了她和哥哥，她哪來的妹妹呢？姜宜真聽著父親口中的話，只覺得荒謬，“吳憐兒又沒跟我和笑笑姐一起出門，如何會遇見陳惜惜？再說，就算她遇見，陳惜惜是如何認得她的？”“我怎么會平白無故跟陳惜惜說這些事情？”難不成父親僅僅靠著吳憐兒的話，就要冤枉她？姜宜真的心一點點冷下來，姜宣寧眼中的怒火并沒有消散，反倒是更怒，直直地瞪著他。父親不信自己。她原本憤怒的心忽地一冷，心下生出幾分說不出的荒謬。“你還狡辯！？”姜宣寧怒了，上前狠狠給姜宜真一巴掌，“若不是你還有誰？難不成是憐兒自己告訴陳惜惜自己的身份，害自己被打一頓？”“啪——”姜宜真被打得側過臉，臉上是火辣辣的痛，心里卻更痛苦，強忍的淚水奪眶而出。他為什么不信她？她才是父親的親女兒，他從小到大都沒信過自己，反倒是次次聽吳憐兒的話，發過來責備她！姜宜真壓抑已久的情緒爆發，尖聲怒道：“憑什么？你從沒信過我的話，明明我才是你的親女兒？父親，你但凡找宜笑姐姐的丫鬟問一聲，都知道我今日一直陪著她，什么都沒說。”“可你甚至連問都不愿問，直接信了吳憐兒的話，上來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甚至對我動手！”姜宜真失控，眼淚大滴大滴砸下，“我是你的親女兒嗎？”姜宣寧面上的怒意一僵，擰眉看著她，心里第一次生出幾分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