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笑得溫和,唯獨在聽見這句話時險些沒抑制住面上神情,僵硬了一下,才緩聲道:“謝夫人說笑,妾身今日是為您而來,沒空搭理旁人。”陳惜惜想著終于能把謝明愉這個包袱丟回去,還忍不住樂了一下,結果聽劉氏不是來接人的,頓時就忍不住繃著臉。“那你們高家什么時候來接人?”陳惜惜沉下臉色追問道:“謝明愉是你們家的媳婦,成日待在娘家像什么話?”劉氏當即愣住,看著陳惜惜的目光染上幾分不可思議。哪有主母這么說小姑子的,傳出去謝家怕是要被人戳斷脊梁骨,她陳惜惜就不要自己的名聲嗎?劉氏壓著臉上的表情,強忍著心里不耐賠笑道:“這些都由老夫人決定,妾身做不得主。”那她找自己干什么?平白無故來找她,難不成她是來看自己笑話的?陳惜惜抬眼看她,帶著幾分高傲地抬抬下巴,露出些顯而易見的不喜。劉氏看她臉色越來越沉,心里嘲笑她沉不住氣,嘴上卻故作討好道:“謝家和高家乃是姻親,今日我也是為了兩家的事而來。”“謝夫人,原先謝家許諾高家,每年開春都會將去年府上各處鋪子田莊的利分一分,交給高家三成。您剛掌權,可能不清楚,謝家名下的幾個鋪子,可都有高家的一分利,是明愉嫁過來那年兩家一齊開的。”陳惜惜擰眉,轉頭問柳兒,“真的?”柳兒一頓,“是真的,您不是看了府上的賬本嗎?每年算年成時候,都會分一分,只是今年您忙,許是還沒來得及清賬。”陳惜惜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是不知道這件事的。劉氏卻清楚,這鋪子說著是兩家一齊開的,可實際卻是他們占了個名頭,平白吃三成利。若不是此,他們怎么可能讓謝明愉這個蠢貨嫁進門?聽見姜宜笑離開謝家,他們高家才是那最擔心的,這件事是姜宜笑跟他們談下來的舊賬,若是新夫人不認,那他們高家每年得虧多少銀子!陳惜惜深深吸口氣,咬牙道:“可那些鋪子都被姜宜笑這個毒婦拿了,你們找我要,我又找誰拿?”劉氏聞言卻臉色稍緩,笑道:“您說笑了,這是謝家和高家的事,該算進去的都是謝家名下的鋪子。”說了幾句,劉氏對陳惜惜的想法有了幾分把握,“這些日子,我可聽著謝夫人您比姜宜笑更厲害,開了這么多新鋪子,生意紅紅火火,誰來了不得夸一聲您比她強得多。”陳惜惜挑眉,面上冷色稍散幾分,“我自然比她厲害。”她可是天命之女,姜宜笑算什么東西?“不過高家念著您這些日子有大動作,手上怕是不寬裕,幾個長輩商量下來,決定今年只要兩成銀子。”陳惜惜根本不想給,難得聰明些,看著劉氏冷笑道:“你們憑什么要這些銀子,如今謝明愉可還在謝家,你們將我謝家的女兒欺負成這樣,哪來的臉討銀子?”劉氏攥緊手心,面上笑意漸散。高家所有人都知道,今年的銀子不好要,卻急著拿這些銀子補窟窿,于是將她這個沒什么背景的二兒媳推出來,做這不討好的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