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出現什么幻覺了?溫妍,能跟我說說嗎?你說的他,到底是什么人?”季寒川的每一個字,都是小心翼翼說出口的。
他生怕問得過于唐突了,會讓溫妍更加恐慌害怕。
而過了一會兒,溫妍的情緒終于稍微得以平復。
再度看去,那里......確實什么都沒有。
但溫妍的腦海中,卻還是會閃過剛才那一閃而過的身影。
那應該不是她的幻覺。
她可以確認,自己是看到了那么一道身影。
而她現在或許只能祈禱,那道身影并不是那個人。
見溫妍仍舊有些不在狀態,季寒川沒再追問下去,而是扶過她的肩膀:“我送你上去吧。”
回到了住處,季寒川先扶著溫妍在沙發上坐下,又轉頭去給她倒來了一杯溫水。
“謝謝。”溫妍在接過水杯的同時,又繼續說道:“我剛才說的那個人,是我的養父,溫伯昌。”
石美玉在來到季盛陽身邊之前,是有過一段婚姻。
但關于這段婚姻,季寒川不曾聽聞過,也沒有任何了解。
今天,算是溫妍第一次跟他提及這些。
季寒川沒有打斷她的話,而是滿目心疼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他能看得出來,她對這個人有著多么深的恐懼。
“我媽告訴我,她是懷著我的時候,嫁給了溫伯昌。那個時候的溫伯昌,對她特別好。她原本以為,自己算是苦盡甘來了。”
“她也做好了要跟溫伯昌過一輩子的打算。”
“但在我出生后沒多久,溫伯昌就跟變了個人一樣,對我媽非打即罵。”
“這樣的事情,一直延續到了我有記憶的時候。”
季寒川的眉頭不自覺地跟著皺起。
他從來都不知道,溫妍還經歷過這些。
他甚至都不敢想象,那些年的溫妍,到底是怎么挨過來的。
而她好不容易來到了一個可以遮風擋雨的家里,他卻又故意疏遠她,給她各種甩臉色。
想到這兒,季寒川對自己,也更多了幾分自責。
“溫伯昌沒錢喝酒了,就打我們一頓。沒錢dubo了,也會打我們一頓。心情不好了,還會打我們一頓。”
“有一次我媽忍無可忍,就打算帶著我逃離那個家。”
“但剛到車站,就被溫伯昌拽回去了。”
“那天,他用沾了鹽水的鞭子,足足打了我們一個多小時。”
季寒川的面上看似沒有太大的反應,但那顆心卻跟著揪了起來。
當然,放在腿上的雙手,也跟著攥起。
“我幾乎都被打得沒有意識了,后來我聽到他說,如果我們再敢逃,一定會活生生地把我們打死。”
說到這兒,溫妍應該是被觸到回憶了,雙手不受控地開始隱隱發抖。
藏在內心深處的那種恐懼,即便是很多年后提及,還是無法做到若無其事。
季寒川眼底的心疼更多了幾分:“那后來呢?”
溫妍捏了捏雙手,沉默了數秒后,才繼續說道:“后來有一次,我媽知道他在做一些非法交易,就把他舉報了。”
“證據確鑿,他也因此被判了刑。”
“不過,這對我們來說,卻不是一個結束。”
溫妍抬眸看向了季寒川,雙目通紅,眼底隱隱帶著一絲畏怯:“他被抓走時候說的一句話,我這輩子都忘不掉。”
季寒川的神色漸漸變得沉重:“他說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