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太太活到了八十歲，也算是高壽了。
喪事辦得很盛大，畢竟那會顧居峖也升到了旅長，是軍銜兩杠三星的上校。
年初她來北京前，顧母的身體還好好的。怎么就會突然病重呢
孟清苒覺得事情很蹊蹺。
雖然和顧居峖沒有感情了，但她和顧母畢竟生活了那么多年。
于情于理，她都得回去看看。
"張老師，那我回顧家看看。如果沒事，我元宵節前趕回來陪您過節。"
寒假，離開顧家快一年的孟清苒踏上了回程的綠皮火車。
離開的時候她的心情激動，興奮得幾乎沒有合眼。
回來的時候她的心卻平靜了很多。
"永遠跟黨走！"
"大公無私，勤儉節約。"
"團結就是力量！"
回到熟悉的南嶺縣城，見到墻上那一條條熟悉的，鮮紅的標語，孟清苒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改革的春風已經吹遍祖國大地，這里的變化卻不是很大。
直到她看到軍區大院最新的一條標語："向科學技術進軍！"
孟清苒心想，思潮已經解放，這里遲早也會變得跟北京一樣，充滿了新思想、新氣象。
站在顧家的門牌前，孟清苒駐足了一會。
然后才推門進去。
"清苒，你回來了。"
顧母坐著搖椅，在院中曬太陽。
午后的陽光落在她的身上，讓她整個人都顯得比往常溫和了許多。
但孟清苒卻覺得此刻顧母的笑令她有些發寒。
她根本沒有病，只是騙她回來。
顧母也意識到，孟清苒生氣了。趕緊從椅子上起來，沖她招手。
"趕了一天路累了吧，快進屋歇著吧。"3
"雖說是用生病的緣由框你回來，但你年初一聲不響的走了，一整年也沒個音訊。"
"我挺想你的。你和居峖鬧變扭，總不至于和我也斷了關系吧"
孟清苒抿了抿嘴，想起和顧母相處的那些年的點點滴滴，到底沒忍心轉身離去。
等時間到下午五點半，顧居峖才拿著盒飯匆匆回來。
"清苒！"
顧居峖的語氣里有些許激動，孟清苒一打眼就看出了。
顧母裝病喊她回來的事，顧居峖不知情。
大概是母子兩人自她走后，就吃得很簡單。
也不單獨開火了，顧居峖要么派部下給顧母從公社打飯過來。
要么自己從公社帶回來。顧母腿腳不便利，不大愛出門。
孟清苒見他回來了，天色也不早了，就起身告辭。
"你去哪"
顧居峖見她又要走，不由追問。
孟清苒想的是，乘著這會太天沒黑，她去村里哪個老鄉家里借宿一晚。
又或者去鎮上招待所住一晚也行。
"我有地方去，不勞你費心。伯母，我下次再來看你。"
顧居峖聽她這樣說，有些急了。擋在她身前，堵在門口，一動不動。
孟清苒拿眼睛虎著他，顧居峖不為所動。
顧母這時卻開口給兩人解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