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瑾舟借著喝水的動作,將自己的手抽回,端起水杯輕啜一口,面色平靜地問,“什么好消息?”
許念禾嬌俏一笑,身體壓著餐桌湊近他,悄聲道,“我找到合適的子宮,可以做子宮移植了。”
今天她去醫院,就是為了這事,沒想到在醫院看到了程知鳶。
原本她還想利用一下程知鳶,讓程知鳶找一下自己的茬。
沒想到被程知鳶狠狠咬了兩口,她卻偏偏還不能還擊。
不過,她想不通,程知鳶怎么會知道,她當初懷上的孩子不是賀瑾舟的。
她倒是不怕程知鳶告訴賀瑾舟。
因為賀瑾舟根本不會信程知鳶。
都三年多的時間了,如果賀瑾舟會相信她,那她還不早就說了。
子宮移植!
賀瑾舟聞言,狹長的眉峰倏爾緊擰一下,低沉的嗓音不辯喜怒地問,“你確定要做?”
許念禾忙不迭點頭,原本嬌俏歡喜的神色又瞬間黯淡下去,布滿悲傷。
她低下頭,連聲音也瞬間帶了一絲抽泣,“阿舟,你知道的,沒能保住我們的孩子,是我這輩子最自責最難過的事情。”
賀瑾舟的眉頭擰的更緊。
沉默幾秒,他沉聲道,“你不是最不想去醫院嘛,移植不是小手術,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歡孩子,程知鳶剛好懷孕了,......”
“不,阿舟!”
許念禾忽然抬起頭來,打斷他,淚眼巴拉地望著他,搖頭懇求道,“我想當一個完整的媽媽,也想當一個完整的女人。”
賀瑾舟看著她,腦海里忽然就浮現出三年多前,她因為喝下程知鳶下的過量墮胎藥后,流產大出血,奄奄一息躺在血泊里的畫面。
但凡他那天晚一點趕到,許念禾大概都會沒命。
是他虧欠許念禾的。
所以,過去三年,他竭盡一切的彌補許念禾。
送她去歐洲,花重金將她送進音樂學院,給她請全世界最好的大提琴老師,貼錢給她辦演奏會。
她想回來,他就派自己的私人飛機去接她。
許念禾不僅為自己失去了孩子,沒了子宮。
五年前,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氣里,她更是義無反顧跳進湍流的河水里,救過自己的命。
“好。”片刻的沉默后,賀瑾舟點了點頭答應了,“子宮哪里來的,渠道正規合法嗎?”
許念禾見他點頭答應,淚盈盈的雙眼里立刻閃爍起精亮的光芒,歡喜無比。
“嗯,當然是正規合法的。”
她抬手抹掉眼角流出來的一滴淚,雙手再次去緊緊抓住他的手,喜笑顏開,“阿舟,你對我真的太好了,有了你,是我這輩子最最幸福的事情。”
賀瑾舟擰著眉再次不動聲色將自己的手抽走,斂眸輕輕從鼻腔里發出一個“嗯”的音符,又問,“移植在什么時候?”
“大概一個星期后。”
“手術之前,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賀瑾舟問。
許念禾搖頭,“不用,你那么忙,這些小事我都可以自己處理好,只要手術那天,你來醫院陪我就行。”
“阿舟,有你在我才不怕。”她深深望著賀瑾舟,滿眼依戀與愛慕。
賀瑾舟點頭,正當他要開口答應“好”的時候,一杯冰水忽然從一側朝他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