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初回到御景山莊時已經是下午四點了。
行尸走肉般走到臥室,猛地一撲,整個人陷入到松軟的床上。
無數雜亂的想法腦海翻騰,許念初無知無覺,沉入了深深的夢鄉。
陽光透過紗窗,輕柔地灑向房間,也灑向了埋在被子里熟睡的女人。
女人睡顏恬淡,嘴角揚起細微的幅度,許是做了美夢。
許念初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里的她和現在走上了完全不同的道路。
她沒有遇見過陸景琛,憑借著橫沖直撞的勇氣,成功逃脫了許崇明硬塞給她的婚姻,帶著媽媽獨自來到了另一個旁人找不到的城市,靠著自己的出色的能力得到了領導的賞識,成功在他鄉扎根。
讓媽媽也徹底擺脫了許崇明這個噩夢。
許念初沉在夢里,久久不愿醒來。
陽光落在室內的幅度逐漸變小,暑氣也漸漸消散,直到夕陽西下,世界逐漸被黑色籠罩,許念初才悠悠轉醒。
她一把從床上坐起,呆愣地看著昏暗的房間,驚覺已經是晚上了。
閉上眼睛,剛剛做的美夢仍歷歷在目。
“夢醒了。”
許念初喃喃自語,語氣中帶著幾分失落。
“咕咕咕”,肚子見主人轉醒,立馬呼喚顯示它的存在感。
許念初看向墻壁上的掛鐘,晚上七點了,吃完飯剛剛好。
她去浴室洗了把臉,徹底清醒過來,走到樓下,卻聞到了一陣飯香。
許念初走上前,先是看到了盒飯前的紙條。
“許秘書,這是訂婚宴上剩的食材,陸總吩咐廚師做好了給你送過來。”
落款是王堅。
許念初看著和婚宴上一模一樣的菜色,看不懂陸景琛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來提點我,他已經是已婚人士了,讓自己不要再心存幻想?
也可能只是單純地想來羞辱我?
許念初不在意,陸景琛再做出多過分的事,她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于是她將菜一個一個碼到自己面前,拿起筷子,一道一道地進行品嘗。
和當時試菜時的口味一模一樣,許念初想,“大廚的手藝就是穩定。”
她餓極了,把桌子上遠勝過她飯量的菜全吃下去了。
酒飽飯足,肚子脹得很,許念初來到陽臺看風景。
群山寂寥,偶有飛鳥而過,樹葉發出沙沙的響聲,這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人在自然面前的力量實在太過渺小,于是任何煩惱在它面前不過滄海一粟。
許念初想著早上發生的一切,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不能再像一個提線木偶一樣,旁人說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出現問題就要解決問題,不管面對陸景琛有多困難,但不可否認的是,現如今只有討好他,自己才有機會救媽媽,乃至于自救。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許念初在陸景琛這個局中迷失了那么久,是時候該跳出來重新審視這一切了。
消失五年突然出現的,能夠代表溫家的哥哥和當初那個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他親女兒的許崇明,重新在許念初腦海活躍起來。
一切的一切都像一把看不見摸不著的手,在身后急切地推著她往前走,快一點,再走快一點,前方有一些對她很重要的真相等著她去發現。
許念初獨自在陽臺上沉思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