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痛變成細(xì)細(xì)的刀子,將她的五臟六腑寸寸割裂。
陸言知只是靜默地盯著她,薄唇緊閉著,眼神中蘊藏著鋒利寒意。
“好朋友?”
“會霸凌她的好朋友?親手將她推下樓的好朋友?還是最后親眼看著她死的好朋友?”
陸言知居高臨下看她,眼神中帶著恨意。
“顧舒染,如果這是你對好朋友的定義,那么從今天開始,你會擁有很多‘好朋友’!”
說完,陸言知離開。
顧舒染下意識想要攥住他。
不是為了挽留,只是殺害最好朋友這罪名,她背負(fù)不了。
可留下來的人群卻嘻嘻哈哈拉扯她的衣服。
“終于說破了,這下可以不用再顧忌了吧?”1
顧舒染的衣服被撕破,還有人拿著手機將這荒謬的一場鬧劇拍下。
而陸言知,從頭到尾沒有回頭。
顧舒染強忍著痛意,拿著那碎裂的酒瓶對準(zhǔn)人群撕心裂肺喊道:“別碰我!”
一群人紛紛頓住,顧舒染才跌跌撞撞跑到路邊打了個車去了醫(yī)院。
醫(yī)院急診科內(nèi)。
兩個護士正在幫她挑膝蓋處的碎玻璃:“小姑娘,你到底怎么了?真的不用報警嗎?”
顧舒染麻木地?fù)u了搖頭:“姐姐,沒事,我自己摔的。”
結(jié)醫(yī)藥費時,她拿出當(dāng)?shù)翳C子換來的銀行卡。
看了半晌,她苦笑一聲。
沒想到,陸言知沒用上,倒是她先用上了。
在醫(yī)院住了三天后,顧舒染回了出租屋開始收拾行李。
收拾完行李,顧舒染坐在沙發(fā)上,呆呆的看著周遭。
這個她和陸言知精心布置的‘家’,此刻像個笑話。
過往回憶的一幕幕在顧舒染的腦海中浮現(xiàn),又交織著那一夜說破一切的陸言知。
那充斥著恨意的冷漠眼神揮之不去,每每讓她從被霸凌的噩夢中驚醒。
知道陸言知是時微的哥哥后,盡管知道他是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祝€是在極力說服自己將這三年的恨意壓下。
沒人知道時微對她有多重要。
她不知道陸言知為什么這么篤定是她害死了時微。
時微明明是因為抑郁癥zisha的……
顧舒染編輯了一條微信消息:【關(guān)于時微的事,我想和你聊聊。】
可發(fā)送出去,卻只收到了一個紅色感嘆號!
撥通陸言知的電話,依舊是一樣的結(jié)果。
顧舒染嘆了口氣,一瘸一拐地去到學(xué)生會。
遠(yuǎn)遠(yuǎn)的,她就看到了陸言知,他依舊一身簡單白襯衣,但顧舒染認(rèn)出那是C家的新款。
這樣一件衣服是她和陸言知曾經(jīng)小半年的生活費。
顧舒染不由得苦笑,也是為難陸言知這樣的富家少爺陪她過了快三年那樣的苦日子。
她抿了抿唇,干澀開口:“陸言知,我真的沒有害死時微,你出國那段時間,她患上了很嚴(yán)重的抑郁癥……”
陸言知卻很輕的笑了起來。
他看著臉上一絲血色也沒有的顧舒染,嘴角勾起,神色森寒地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