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忙碌了多久,許安然渾身濕透手腳酸軟,終于和同事救下了大半的樹苗。
她還沒來的及高興,就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四目相對,兩人情緒各異。
許安然冷淡錯開視線,轉(zhuǎn)身想要走。
偏偏同事要指著秦執(zhí)曄欣喜大喊:“許同志,你哥哥帶著隊伍來幫我們救苗了!他竟然還是營長哩?!?/p>
許安然一眼就看見秦執(zhí)曄驟然黑下去的臉色,大概是又覺得他在攀關(guān)系吧。
許安然連忙笑了笑和同事解釋:“其實也不是很熟,只是表哥。”
說完又連忙轉(zhuǎn)移話題:“快去食堂吃飯吧,吃完還要看苗?!?/p>
提起正事,同事們沒有一個耽誤的,匆忙往食堂去。
許安然正要跟上,手腕卻被秦執(zhí)曄拽住。
男人鋒利的眉眼上挑,緊抿的薄唇里擠出兩個字:“哥哥?”
許安然聽出秦執(zhí)曄聲音里的怒意。
但她卻不知道他這怒意從哪里來。
保持距離,不要讓別人誤會她攀關(guān)系不是秦執(zhí)曄自己說的嗎?
上輩子,在他的心中。
她是百姓,是群眾,是林業(yè)部的種植專家,唯獨從來沒當過他真正的妻子。
對許安然,他永遠只有一句話:“你要懂得避嫌,別讓人覺得我在徇私,你在攀關(guān)系?!?/p>
許安然掙扎著要抽出手:“秦同志,你這樣讓別人看見不好?!?/p>
秦執(zhí)曄愣了一瞬,冷靜的臉上閃過錯愕和不解:“安然……你好像變了,變得和以前態(tài)度不一樣了。”
“人都是會變的?!?/p>
許安然的聲音極輕極淡,好像會變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秦執(zhí)曄肉眼可見的煩躁起來,如墨的眸中情緒翻涌。
他好像想說什么,最后卻只說了句:“許同志,上面的通知下來了,一個月后我要帶隊離開一陣。”
話說完了,秦執(zhí)曄拽著許安然的手還是沒松開。
許安然以為他還有話要說,靜靜等著。
可什么都沒有,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秦執(zhí)曄什么也沒說,上面通知他,他就通知她。
沒有擔憂叮囑,沒有夫妻情誼,也沒有不舍纏綿。
許安然只好主動抽出手,打破沉默:“我知道了?!?/p>
其實,她不僅知道秦執(zhí)曄一個月后會走,還知道他會帶著姜詩雨母女以家屬的名義隨軍。
上輩子,秦執(zhí)曄給她說這件事的時候,一臉不耐煩。
“你不要無理取鬧,你可以住林業(yè)局的宿舍,可家屬院封院后她們母女就沒地方容身了?!?/p>
最后,他還嘆息一聲:“許安然,你不要這么自私?!?/p>
而這次,許安然什么都不會說,不會鬧。
秦執(zhí)曄想帶誰隨軍就帶誰隨軍,還有半個月她就能和秦執(zhí)曄離婚,她也收回了在他身上的所有期待。
秦執(zhí)曄沒想到許安然什么都沒說。
因為往常,他就算是出個小任務,離開幾天。
許安然也會為他忙前忙后準備行李,而后叮囑他萬事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