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城站在門口,腰上只圍了一條浴巾,接過她遞來的單子。外面的涼風吹過來,他卻并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身上的熱氣散了許多。二十萬的東西根本不值得他浪費精力看,但此刻他看得很認真,一個字一個字的往下看。盛眠站得有些不耐煩,“還是拿去你們財務部對一對吧,這點兒錢用不著傅總你過目。”“二十萬也是錢。”他的眸子深邃而安靜,說這話的時候沒抬頭看她,就怕被她發現什么。穿堂風很大,盛眠被冷得打了一個噴嚏。他側過身子,“進去坐么?”“不用。”毫不留情的拒絕,然后催促,“我先回自己的房間,你要是發現什么錯誤的地方,手機聯系我就是了,我和李總核對過了,應該沒什么問題。”“盛眠。”他沒忍住喊了一聲。盛眠也就回頭去看他。他很高,筆直的站在門口,五官的線條流暢而犀利,整個面部透露著一種冷酷與疏離的氛圍。但是誰又能想到,他剛剛才做過那種事情呢。“有什么問題嗎?傅總。”傅燕城已經窺探到了她眼底的不耐煩,瞬間有些自暴自棄。“我就是想多跟你說說話,我讓人把傅璇送去精神病院了。”但是回應他的是盛眠的背影,甚至還有一聲“嘭”的關門聲。如果不是知道她剛剛還站在這里,他甚至會以為是自己出現的幻覺。果然,她不為所動。如果再讓她知道他是悄悄跟著她過來的,她也不會覺得感動,而是厭煩。盛眠的身體是這個世界上最誠實的身體,他用蠻力就能征服,讓她在他的身下化成一灘水。但她的心腸卻又是最硬的心腸,能在做著最親密的事情時,依舊毫不留情的吐出刻薄的字。她的身體是蜜糖,言語又是刀子。有那么一瞬間,傅燕城很想踹開她的門。不用去在意她的心屬于誰,只要身體屬于他就行了。何必思考這么多,反正她又不喜歡他。可她會喜歡誰呢?一想到這個人可能是沈昇,可能是溫昭,可能是桑祈,他就快嫉妒得發瘋。回到屋內,看到垃圾桶內的白色紙巾,想到自己對她的聲音都能有反應,真是個變態。但這種事情以后肯定還會再做。*另一邊,盛眠躺在床上的時候,還是覺得煩。但是余光瞥見不遠處屬于林東的盒子,很快又冷靜了下來,明天一早就離開,她還有太多事情要去完成。隔天一早,她五點就起床,就是為了避免跟傅燕城的見面。可就在她打開門的一瞬間,隔壁的門也打開了。她的臉色頓時一黑,有種傅燕城一整夜沒睡,就在蹲她什么時候出門的錯覺。她快走幾步,也沒去看他是什么表情,趕緊走到合院大門口,上車后,一腳油門直接踩到底。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先把盒子放去舅舅的家。家里的封條又重新貼了一遍,她用鑰匙打開門,把盒子放進了桌子上。以后這個房間估計沒人再來了。出門鎖上之后,她重新回到車里。這次她直接將車往高速開,結果透過反光鏡,看到后面的車就是傅燕城的。一種難以言喻的焦躁瞬間彌漫了上來,她潛意識里覺得這個人是真的在跟蹤她。可她沒有證據,傅燕城也不會承認。這樣的感覺真是糟糕透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