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住的是vip單間,有單獨的浴室和廚房,而且為了照顧他的潔癖,還重新裝修過。盛眠在浴缸里放了熱水,但是傅燕城受的外傷很嚴重,不能直接進去,只能用毛巾擦拭。為了讓他舒服一點兒,盛眠特意搬了一把能靠的椅子進來。“你坐著,我給你擦一擦,你的傷口不能沾水。”傅燕城又舒坦了一些,直接將雙腿一撐,一副等著伺候的姿態。盛眠也不跟他計較,知道他心里悶著氣。傅燕城這人吧,生她氣的時候,都是明晃晃的,滿臉都寫著——趕緊來哄我。所以她也不矯情,把他身上的病號服解開,只是在看到露出來的槍傷時,指尖抖了一下。距離心臟很近很近,如果再偏一點兒,他就死了。她又想起那天抱著他的場景,手掌心都是他流的血,他脆弱的靠在她身上,一聲不吭。盛眠深吸一口氣,抑制住指尖的顫抖,把病號服脫了下來。她把毛巾沾了水,一點點的給他擦拭身體。傅燕城有潔癖,實在受不了自己不干凈,所以看到她只是用毛巾擦,眉心皺緊。“用點兒香皂。”“傷口太多了,暫時不行。”“盛眠,你看著辦,我要用。”盛眠的牙齒都咬緊了,覺得當年師父說的沒錯,裝腔作勢,裝模作樣!十足龜毛!她垂下睫毛,在小范圍的地方用了香皂。傅燕城的眉眼這才舒展開。只是洗個上半身,就用了一個小時。盛眠給他脫褲子的時候,多少有些不敢看。下半身沒什么傷口,她直接拿過花灑就開始沖,迅速抹了一遍香皂,迅速沖洗干凈。傅燕城不樂意了,臉色沉了下去。“盛眠,你真敷衍。”盛眠重新給他下面的每塊皮膚都抹了香皂,擔心他待會兒滿腦子黃色廢料,所以轉移話題。“那天我們被洪水卷走,后面你醒過?給我處理過腳傷?”傅燕城的指尖蜷縮了一下,那么狼狽,又絕望的時刻,實在不想回憶。“沒有,我也暈過去了。”盛眠不說話,安靜的又用清水沖。“你起來,我給你用毛巾擦干。”傅燕城站了起來,盛眠則蹲身為他擦拭。但是擦著擦著,她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抵著自己的腦門。她嚇得手上哆嗦了一下,“傅燕城!”恨不得把這毛巾拍他腦袋上!傅燕城無辜的垂眸,“關我什么事兒,它自己要站起來的。”何況站站都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