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不姓梁,你跟我在一起吧。”時寧閉上眼,心里提著的擔憂,終于讓他這句話,給拽到了實點。她真怕他說這種話,因為她無法回應他。他真問了,也好,能說清楚。“別胡說,你不會不姓梁,也不能不姓梁。”她微微笑了下,開了車窗,說:“你不拿我當妹妹,我可是把你當哥哥的。”梁赫野閉了眼睛,最后一點希望落了空。他笑了聲,不乏自嘲,看向車外,眼里有不著痕跡的紅血絲。既然要說,就得求個明白。他轉向時寧,定定地看著她,終于還是問。“在愛丁堡的時候,你對我動過心嗎?”時寧頓了下,“那時候,我只想帶你回家。”“我們每天都在一起,你就沒有一點點……”說到這兒,他隱有哽咽之聲,只能中途停下,皺緊眉頭,將涌上來的情緒都壓下去。時寧看他這樣痛苦,心里自責。欠他的,太多了。她想起那些日子,幾乎是將自己放空,跟他一起瘋玩。現在想想,那也是人生中一段很美好的日子。可如果要說動心,那只能說陰差陽錯。他第一次為她拼命時,她滿心都只有靳宴,他也沒到非她不可的地步。等到后來,他們“抱團取暖”,她只想著帶他回家,把他當作半個親人。等他為她殺了蘇若敏,她對他的愧疚和心疼達到了頂峰,內心震動。偏偏那時,他消失了。等到深刻的動容歸于沉寂,她冷靜下來,對他終究只是無盡的感激。想到這兒,時寧下定決心。她看著他,緩聲道:“我真的很感激你,一路以來幫過我那么多。”“我不需要你的感激。”時寧啞口。半晌后,她只能說:“赫野,你會有更好的緣分。”梁赫野心頭糾緊,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本能地伸出手,想要碰一碰她的臉。時寧下意識避開了。他的手尷尬地懸在了半空。時寧捕捉到他眼里的受傷,咬了下唇,愧疚不已。梁赫野不甘地收回了手,單手握拳,壓在了車門上。“你那時去找我,是覺得欠我欠大了吧?”“嗯……”“我真后悔。”他咬緊了后槽牙,自嘲道:“拼著做個小人,憑那會兒你對我的愧疚,也該先抓住你!”時寧不語。她無法想象,如果那時他提出來,她能不能拒絕他。她也慶幸,感激,他是個真君子,沒有那么做。梁赫野萬分不甘,一抬頭,看到不遠處黑車里坐著的人,臉色陡變。時寧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也愣了下。靳宴……他什么時候來的。雙方對視。靳宴坐在車里,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緒,就這么靜靜地看著他們。時寧已經答應他結婚,不想鬧出什么誤會,當即便要下車。梁赫野卻忽然抓住了她的手腕,目光沉沉地看向對面的人。對面,靳宴下了車,朝他們走過來。時寧只能用力往外抽手,“赫野,松手。”梁赫野不應。靳宴已到近處了。時寧內心天人交戰,她不想靳宴多想,也不想梁赫野走不出來。“梁赫野,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