緒真的事,給應承禹造成的陰影,是無盡的愧悔和后怕。哪怕緒真已經走了,他面對傅荔,也帶著一點小心。他欠她一個道歉,卻覺得不是“對不起”三個字可以說明白的。于是,他這段日子都在拼命工作。月底之前,又敲定了歐洲一個大合作,就差他親自過去面談細節。臨走前,他去傅荔家里吃晚飯。倆人都是埋頭吃,傅荔忽然問他一句。“你是不是怕我哪天也像緒真那樣,死一回?”咳。應承禹讓菜給嗆著,低頭咳嗽。緩和過來,他顧不上喝水,又皺眉糾正她:“別胡說行嗎?”傅荔不以為意,“你要不要替我呸幾聲?”應承禹:“……”他忍著替她“呸呸呸”的沖動,喝了兩口水。“下回沒胡說了。”傅荔內心嘁了聲。“你明天幾點走啊?”她問。“十點。”“那今晚就把東西收拾好吧。”應承禹點頭,又叮囑她:“明天王總他們過來,人不少,你干脆在辦公樓頂樓設宴,別出去折騰了。”“行啊。”“我不在,你少喝點。”“嗯嗯。”“王總那個項目咱們再商量,你小心他繞你。”“知道知道。”……應承禹老媽子似的叮囑了一通,飯后,回去收行李。傅荔跟了過來,主要是說正事。見他往行李箱里塞東西,她掃了周圍一圈,瞥到茶幾上放的皮夾。她順手拿過來,“這玩意兒這么舊了,還沒丟呢?”眼看她要打開看,應承禹手快,奪了過來。“用習慣了。”傅荔嘁了聲,“小氣吧啦的。”她抬抬下巴,“怎么,里面藏哪任女友照片了,怕我看見?”“藏你照片了,怕你害羞,給我拿了。”“……”鬼扯。應承禹已經把皮夾收好了,沒給她求證的機會。傅荔也懶得看,閑著沒事,跟他打了兩句游戲。次日,送他去機場。平時,應承禹出差都是自己走的,今天一早,傅荔不知怎么的,想起這個合作挺大的,這回談成了,他倆這個創業也算真靠譜了,她心情頗為觸動,覺得應承禹功勞挺大的,破天荒的,她決定送他去機場。到機場時,已經沒多少時間。“不送你了啊,你趕緊走吧。”大廳里,傅荔隨口說著。應承禹接過行李,還在叮囑她一些瑣事。傅荔嫌他啰嗦,干脆趕他走了。“好好好,走了。”他騰出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傅荔仰頭看他,微微停頓,沒打開他的爪子。“走啦。”他低頭看她。“滾吧滾吧。”很日常的對話,他簡單看了她兩眼,轉身往遠處走。然而看著他的背影,傅荔卻覺得心里突突的。“應承禹!”她忽然叫出他。前方,男人轉過身。傅荔本想說一句“起落平安”,又覺得太墨跡,她揮了揮手。“別亂花錢,我不給你報銷!”應承禹笑著。不知為何,他拍了下外套口袋。傅荔疑惑,什么意思。不等她問,應承禹已經轉身,走向了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