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總跟梁赫野開仲桉白的玩笑,其實也不是假的。只是梁赫野不知道,在她的視角里,起初最先關注他,就是因為他對仲桉白的影響。四哥跟她算最親的了,她很多行為,都是在四哥默許下做的。明明之前,大家都是“變-態”,四哥出門一趟,遇到一個正常人,忽然開始嫌棄她這個小“變-態”了,這讓她怎么能忍。她記得很清楚,梁赫野大概嫌棄他們家的家風,第二天就走了。清晨時,他背著單肩包獨自出門。那只小白貓,帶走了。她光著腳丫跑出房間時,長廊上光線還很黯,四哥一個人站在窗邊,目光深深地看向樓下。她拽了下四哥的袖子。四哥沒看她。她默默搬了小板凳,站了上去,抱著娃娃,跟四哥一樣往樓下看。他的身影消失在庭院中最后一秒,她看到了,那只小白貓趴在他肩頭,軟乎乎的。她問四哥:“他還回來嗎?“他們的第一語言是西班牙語,平時家里交流也是用西班牙語。仲桉白回答她,用的卻是中文。“回來干嘛?看你欺負小貓嗎?”她:???很久以后,她才明白仲桉白的心情,從沒有過朋友的古怪少年帶了朋友回家,結果卻讓人家發現了自己一家子都不正常,他覺得丟人。幸好,梁赫野后來跟仲桉白依舊玩兒得不錯。從回憶里出來,仲夏問梁赫野。“那只小白貓后來怎么樣了?”梁赫野說:“我帶回了家,送給管家養了,前年還在呢。”“那就好。”聽到她松口氣,梁赫野多看了她一眼。“一只貓而已,記這么多年?”仲夏說:“那是我做正常人的開始,當然要記得。”梁赫野覺得她夸大其詞了,一個人心性品行的變化,怎么可能在瞬息之間。仲夏看出他的想法,繼續道:“我后來再也沒有欺負過小動物,遇到流浪貓,我還會喂東西呢。”說著,她舉了具體例子:“家里現在的小貓都是我撿的受傷的流浪貓。”梁赫野再次閉上眼,漫不經心道:“那你很乖了。”一邊說,他抬起手,隨便揉了揉她的腦袋。仲夏蹭蹭他的手心,對于這一點點夸獎,也覺得珍貴異常。說了一堆,梁赫野覺得她今晚格外正常,明天應該不會死纏著他。他打算開口,請她回去睡覺。誰知,仲夏越過楚河漢界,靠在了他肩頭。“哥哥,我喜歡你,就是因為你很好。”全世界,沒人比你更好。梁赫野一下子睜開眼,回過了神。得。終于說到正經話題。“比我好的人有很多,是你出門太少,見的人少,眼界受限。”仲夏抬起頭,近距離看他。“我小時候只是覺得你是個特別的人,大了點了,覺得你是很特別的哥哥。真的覺得喜歡你,想要永遠跟你在一起,是之前幫家里做事的時候。”她一臉認真,說:“我見過很多人,他們都沒有你好,跟你比,差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