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剛到機場就收到阿墨發來的微信:“幾點到三亞?”
我沒及時回,等把所有手續辦好上了飛機后才應:“今天。”
答非所問,意思顯然是不想讓他來接。
他也沒追問,只說了一句:“三亞今天下雨了。”
我也沒應,關了手機,向空姐要了床毯子蓋頭上,縮在座位的角落里補補瞌睡。
模糊中聽到有人在猜論,說會不會是因為三亞那邊有臺風暴雨?
我才發現是晚點了。
披著凌亂的頭發觀察了一下前后左右的游客,要么是帶老人小孩嘰嘰喳喳的一家人,要么是如膠似漆的情侶,反正只有我是一個人的旅行。
有個話癆的大姐問:“小妹妹,你一個人去三亞呀!”
我雖然三十了,好歹前幾年過得幸福,保養不錯,也比較苗條。
“嗯,那邊有個朋友在。”我疲憊笑著。
朋友?
其實我自已都不清楚該不該用“朋友”來定位阿墨,因為我們從未見過面,十五年前“相識”于QQ。
這應該是我第二次對阿墨產生這么強烈的要面見感吧。
第一次是在火車上,那會兒婚姻甜蜜,陪伴我的有老公有孩子。
座位對面也坐著一家三口,聊天的時侯我問他們去哪里,男士說:“去桂林,那邊有個我老婆的筆友,約好了一起玩。”
我好奇問:“見過面嗎?”
男士笑呵呵回答:“沒有,但聊了十幾年了,他們之間的書信照片,都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座城市。”
當時我聽著也像他們那樣會心地笑了。
這是有多大的信任基礎,才會舉家相會呀!
通時自已也跟著莫名的激動,想象如果我此刻告訴阿墨,說我會帶著我的一家三口去三亞游玩,他也會不遺余力招待的。
因為我跟阿墨之間的書信相片,十幾年來也不知道輾轉了多少座城市。
飛機上,通行的大姐繼續好奇說:“你在三亞還有朋友呀,本地人嗎?”
是的,阿墨是三亞本地人,十五年前加上好友就了解了彼此信息,都高一,他三亞,我成都。
只是那會兒不覺得地理有什么,現在長大了,知道分島內和島外,才覺那是遙遠和神秘的地方。
我說:“他是黎族人。”
黎族是海南最早的原住民,他們很多風俗跟我們漢人不一樣的,有時更讓我覺得,我跟阿墨是生活在兩個世界。
大姐對我的眼神里透露著驚奇,她應該是不了解黎族。
我隨意笑笑,其實,我也是因為有聽阿墨講過,才知道些許的。
又聊了會兒,飛機起飛了,大家稍事安靜,而我的瞌睡也沒了。
我四年前結的婚,自結婚后,我跟阿墨基本是沒有聯系的,除了最近這次,上一次聯系還是在兩年前。
那天也不知是著了什么魔,覺得自已生活比較穩定了,就想知道那個最熟悉的陌生人過得怎么樣?結婚沒?有孩子沒?
于是聯系了他。
不想招呼過后,卻是他一個勁兒地在跟我說。
他說他激動、開心,因為我終于主動聯系他了。
沒多久又給我發來他的婚紗照,還是底片,剛拍不久,迫不及待地要向我分享那份喜悅。
我恭喜他,當然,一瞬間的喜悅過后,礙于成長和現實,我們又近乎斷聯,各自經營著各自的婚姻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