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么著急想要跟她去登記,想要將她占為己有,想要讓兩人有一段堅不可摧的關系,但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了。
錦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房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地都變得不真實起來,而手臂上,始終有一股強大的熱源,一直扶持著她,不讓她倒下。
她坐在病床上,厲唯衍倒了杯熱開水放進她冰冷的手心,她就怔怔的捧著,手心漸漸暖和了,心卻怎么也暖和不起來。厲唯衍坐在她旁邊,輕輕將她擁進懷里,“累嗎?”
應該是很累的,最親的人在手術臺上受苦,她卻只能站在外面無能為力。他嘗過這種滋味,所以知道她現(xiàn)在肯定很辛苦。
他幫不了她,即使該做的不該做的,他都做了,他都幫不了她,這種由心而生的無力,讓他開始難受起來。
錦兮平靜地閉上眼睛,累嗎?怎么會不累呢?媽媽這次病,已經(jīng)再如往常那般,她深深感覺到,媽媽將遠離他們,而她卻無力抓住她。
她像抓住唯一的救命稻草一般抓住手里的馬克杯,雙手輕顫著,如果…如果有人能夠救媽媽,她愿意舍棄一切,舍棄一切……
厲唯衍低頭看著她,她的表情很平靜,不再掉淚了,可是她手中捧著的馬克杯,水波蕩漾,顯示著她的心里的驚濤駭浪,她現(xiàn)在,連在他面前都不肯表露她的脆弱了嗎?
“休息一會兒吧。”厲唯衍嘆了一聲,從她手里拿走馬克杯,錦兮的手下意識往上追了一下,手心再無一物,然后她的雙手被他有力的大掌握住,順勢一帶,就將她抱坐在腿上,“睡一覺,好不好?什么也別想,或許醒來,就會有新的希望。”
錦兮苦笑,還有希望嗎?媽媽病了整整一年,始終等不到合適的骨髓,而現(xiàn)在,移植骨髓是她最后的生機。可是骨髓骨髓……為什么她跟弟弟的骨髓都不能用?
她無數(shù)次痛恨過自己,他們不是最親的人嗎?為什么到最后,他們誰也救不了她?
厲唯衍看著她這樣,心口悶痛,他張了張嘴,想說什么,最后,還是閉上了嘴,他能說什么呢?他打從心里不愿意讓她知道,喬少桓可以救她的母親,即使他知道最后瞞不住,但是他還自私的想自己會是她的那根救命稻草。
兩人默默地擁抱在一起,誰都沒有開口說話,仿佛這樣就能夠地老天荒。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病房里的沉默,小李急匆匆走進病房來,看到他們擁抱在一起,尷尬地側(cè)過身去,“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
說著她就要往外面走去,錦兮從厲唯衍胸口處抬起頭來,她叫住她,“小李,什么事?”
“葉小姐,蕭醫(yī)生請你過去一趟,聽說有人愿意捐贈骨髓。”小李眉眼間都是欣喜與激動,襯得她那張因連續(xù)熬夜而枯黃的臉都亮了起來。
錦兮猛地從病床上跳下來,三步并作兩步?jīng)_到小李面前,抓住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小李,你說的是真的?”,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