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流的密集，馬車的速度被迫慢了下來，與人群交織著，排著隊伍往城門口挪動。蕭令月輕輕推開一線窗戶，往外看。城門口有士兵站崗，但卻沒有一個個檢查出城的人，僅僅只是維持秩序。經常進出城的百姓對此也習慣了。不需要士兵過多喝斥，他們便自覺地排成隊伍，一個個地往城門外走。速度倒也不算慢。蕭令月在心里計算了下時間，關上車窗：“按照這個速度，差不多一刻鐘就能出城了。”戰北寒“嗯”了一聲。兩人便沒有再說話，馬車車壁薄，車外人多耳雜，不是適合說話的地方。雖然車廂里安靜，但外面的嘈雜聲音還是不斷傳過來，有人在閑聊，有人在談笑，有人在低聲埋怨，甚至隱隱還夾雜著孩子的哭鬧聲。蕭令月托腮坐在車里聽著，倒也覺得有趣。很快，馬車就重新動了起來。只是速度很慢，蝸牛似的往前挪動。好在出城的隊伍并不長，很快就輪到他們了。夜一驅著馬車緩緩往前走，城門前站崗的士兵似乎也見多了這種不起眼的馬車，隨便瞥了一眼便不在留意，馬車順利地混著人流一起出了城門。離開了狹長的城門，路面一下子寬闊很多。行人三三兩兩地往前走，夜一也慢慢加快了速度，甩著韁繩，馬車一路沿著官道往前奔跑起來。車輪咕嚕的聲音越來越快。直到聽不到車外的嘈雜動靜，蕭令月才低聲問道：“你說的那個密林，離城門有多遠？就在這附近嗎？”“不在，車程大約要半個時辰。”戰北寒道。蕭令月有些吃驚：“這么遠？”“前朝皇城的舊址比現在的南燕京城要大，而且密道本就是逃生所用，自然不能設立在人多繁雜的地方。”戰北寒一邊說著，一邊從車座椅下扯出個包袱，扔給蕭令月。蕭令月下意識接住，伸手一捏，包袱里面有軟有硬。“里面是什么？”“衣服和要用的東西，趁現在有時間，自己先準備。”戰北寒說道。蕭令月打開包袱一看，里面放著一套黑色的夜行衣，還有頭巾、面巾之類的。衣服下面藏著硬物，掀開一看，是兩把匕首，一長一短，還有竹筒、迷香、火折子之類的小玩意兒。她不由失笑，調侃道：“準備得還挺齊全啊，看來是有經驗了。”戰北寒自然是沒有當賊的經驗。但他以前在北秦的時候，遇到過的賊也好，刺客細作也好，一抓一大把。久病成良醫，當多了倒霉蛋，自然就積累出經驗了。現在自己要當刺客，各種東西倒是不少。戰北寒瞥了她一眼：“還不快換上？”夜行衣說白了就是個外套，只是顏色低調，方便夜里行動而已，直接套在身上就行。蕭令月也沒什么好矯情的，直接將衣服套上，又按照自己的動手習慣，將兩把匕首和各種小工具裝備在身上。差不多收拾妥當，她轉頭看了一眼戰北寒，他也準備好了。這時候，馬車的速度也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