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繁紅著眼睛猛點頭,她們這些周家來的丫頭,這十來年著實吃了不少苦。寄人籬下,隨波逐流,原先總盼著姑娘長大了,同柴家二公子成了婚,堂堂正正進了柴家的門,成了柴家的人就好了。后來柴家悔婚,她們都萬念俱灰。沒想到姑娘不但翻了盤,還做了臨安縣主。有了這身份,日后再不會隨隨便便被人欺負了。周晚吟看了看采繁,瞧著她形容憔悴,手上也多了不少老繭傷痕。有些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這些年,你受苦了。”她在周家,原是當大丫鬟培養(yǎng)的,是為著帶出去見人撐場面的。沒想到采繁在盧家竟然弄得一手的傷。采繁輕輕搖頭:“其實說起來,比起采萍和采月跟著柴世子,我在盧家還算是好的。”“好的?”“我跟在盧家好些年,但并沒有伺候過如璧公子。一直都在廚房里做廚娘。”采繁說,“只是盧家的廚娘們都是家生的奴婢,有些欺生,偶爾打罵一些。”周晚吟愣了一下,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柴子青和盧氏夫婦把個伶俐的漂亮的大丫鬟送給盧如璧,竟然讓人家給送去廚房燒火做飯去了?這不對啊!采繁雖然憔悴了些,但容貌氣質,絕對是個頂級的美人,不然柴子青夫婦也不會送了。“他把你要過去,就光做飯?”周晚吟問。采繁道:“原本是跟在如璧公子身邊伺候的,卻有一回跟著公子進宮看望東宮的那位娘娘,奴婢不知怎么的,惹了娘娘不高興,后來就給打發(fā)進了廚房里。”“真是苦了你了。”周晚吟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不辛苦,好歹留住了命,還能見到你們。那些伺候過如璧公子的,后來下場都不怎么好。”采繁說。周晚吟登時就警覺了起來:“他家里也有個善妒的夫人?”“沒有沒有......”采繁猛搖頭,“如璧公子并未娶妻。”“什么?”這會周晚吟徹底的懵了。范陽盧氏的如璧公子,大名如雷貫耳,天下人都說他瀟灑風流,是天下第一公子。周晚吟一直以為他和別人男人一樣,家里有個默默無聞的妻子。誰知道,他竟然沒有娶妻?沒記錯的話,這位公子他和盧寒煙是孿生兄妹吧,盧寒煙的兒子端王都有十五歲了啊!“他今年該有三十三了吧?”周晚吟疑惑的看向了林太夫人,“還有男子三十有三還不娶妻的?”林太夫人仔細回想了會兒,這才道:“他那是克妻命,他自幼便指婚了臨溪郡主,郡主十五歲時候去他家里賞花,不甚落水而亡。”“郡主身旁就沒有伺候的人嗎?”林太夫人道:“這時候當時傳的挺大的,我在江南都聽說了,說是郡主那日不知怎么的,死活不肯讓人跟著,誰知就出了意外。此后如璧公子便一直都游戲花叢,再沒見他對哪個女人動了心要娶過。”林太夫人嘆了口氣:“他家世好,人又風流散漫,到處招惹好人家的姑娘,卻又不肯娶人家,真真是個負心薄幸之人,偏偏那些臭男人還喜歡追捧他,說他是天下第一公子。”“等等......”周晚吟打斷了他,“他是天下第一世家的盧家的少主,他不娶妻,難道不怕絕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