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院子里,江瀾坐上了車,男人沒有絲毫停留,載著江瀾便揚長而去。江瀾盯著外邊的風景,四處都是光禿禿的,街角邊緣堆積著零星的積雪,處處透著冷意。她攏了攏身上的羽絨服,收回視線。很快,男人把車開到陸宅,進去后長驅直入,直接將車停在了客廳外邊。“少夫人,下車吧。”江瀾點點頭,從車上走了下來,她看著別墅四周,有些地方也變了。比如那邊的榕樹不見了,變成了一個花壇,道路兩邊的也沒有了鮮花,變成了萬年青。她跟在男人身后,目光四處張望,細數著陸宅里的變化。一路進了客廳,客廳里只有陸夫人。陸夫人神色很憔悴,她半躺在沙發上,身上蓋著毯子,傭人站在她身后,正在替她按摩。大概是聽到腳步聲,陸夫人睜開眼,往江瀾這邊掃了眼,眼中的嫌棄不加任何掩飾。江瀾本想和她打招呼,但陸夫人目光一轉看向了別處,甚至直接閉上眼睛,無視了江瀾。江瀾尷尬的站在原地,周遭向她投來嘲笑的目光。男人對江瀾說:“少夫人,請上樓吧,老爺在書房等著您。”江瀾盯著陸夫人看了兩秒,她才收回視線,跟著男人上了樓。推開書房的門,江瀾進去看到了沙發上的陸盛文,他手里拎著鳥籠,正在逗里面的鸚鵡。江瀾頓了頓,邁著步子走到陸盛文面前。陸盛文也沒看她,繼續逗著籠子里的鸚鵡,他在給鸚鵡喂食。鸚鵡是只綠色的,江瀾看不出品種,但是不會說話,嘴里的發出的叫聲和普通的鳥沒什么區別。陸盛文玩夠了,他才興趣缺缺地放下鳥籠,抬眸瞥了眼江瀾。江瀾的腿站得有些軟了,但陸盛文沒讓她坐,她不敢動。“坐吧。”江瀾這才走到陸盛文對面坐了下來,雙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腿上,背脊挺得筆直。陸盛文視線在她臉上來回掃了幾眼,忽然笑了笑,“別緊張,我讓你過來,也不是要罵你,放松點。”陸盛文從來沒給她笑臉,這次卻對她笑的這么和藹,江瀾自然不敢放松,只是扯了扯嘴角,勉強附和他擠出一個微笑。陸盛文手指逗著籠子里的鳥,像是漫不經心地問:“江瀾啊,你來我們陸家多少年了?”江瀾愣了愣,她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按照胡醫生的話,她應該是來了快二十年了。但在她的記憶中,只有十年。十年,這是她人生中最快樂幸福的日子,也是她青春年少,正情竇初開的時光。但是所有人都在告訴她,已經不是了,她幸福的時光已經過去了好多年。陸盛文盯著她看了會兒,見她不回答,也不生氣,又自顧自地說:“聽說,你和竟池離婚了,怎么,你們現在還住在一起嗎?”江瀾的手指緊了緊,胸腔里的心臟突然跳的很快。大家都在喊她少夫人,卻沒有一個人跟她說,她和陸竟池離婚了。所以,他們到底經歷了什么,為什么一睜開眼,她不僅和陸竟池結了婚,甚至還離了婚?陸盛文道:“雖然你們離了婚,但不管怎么說,你也是在陸家長大的,算是我們陸家半個女兒。”江瀾瞳孔微微放大,不解地看著陸盛文。似乎能預料到,他接下來的話不是什么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