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垂眸看著男人,目光有些恍惚。他將她兩只鞋都穿上,又仰頭看她。兩人對視了片刻,他漆黑的眸子里,好似閃過什么,快的江瀾有些抓不住。陸竟池站起身,但,剛起了一半,他眉頭蹙起,身形踉蹌了下,及時抓住了陽臺,才避免倒下去。江瀾見狀也急忙站了起來,抬手扶住他,面露些許擔憂。陸竟池低頭緩了緩,再抬頭時,神色已經恢復了正常,他抬手摸了摸江瀾的頭。“沒事,不用擔心。”江瀾視線在他臉上停留了片刻,最終還是相信了他的話,放開了他。而這時候,江瀾的手機又響了。她回頭看了眼茶幾上的手機,覺得那個粉粉的顏色應該是自己的。江瀾立即撇下陸竟池,進屋去接電話。她拿起電話,一看是封勤打來的,稍作猶豫,滑下接聽鍵放在耳邊。封勤在電話里說道:“我還以為你不理我了呢,可算是接電話了。”“馬上過年了,你有去的地方嗎?”江瀾說不了話,而封勤也奇怪,“你之前,不是會說話了嗎?怎么不吭聲?”在封勤這句話說完,江瀾手里的手機就被奪走。“封少如果實在孤獨,我可以幫封少這個忙。”陸竟池的聲音一出,電話里瞬間安靜了。沉默了幾秒鐘,才聽到封勤說:“你現在和她在一起?”“顯而易見的答案,封少何必多此一問?”封勤沒好氣地說道:“你們都已經離婚了,你還將她留在身邊是什么意思?”陸竟池道:“與你何干?”“你說呢?她現在是我老婆,陸竟池,你不會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就喜歡別人的老婆?”陸竟池聞言,眸光暗了下來,“看來封少還是沒有吸取教訓。”封勤氣笑了,“怎么?你還想砍誰的手指頭?或者說,你想殺了誰?”“你想殺了我對嗎,我等著你呢,放馬過來吧!”封勤撂下這句話,便氣沖沖掐斷了電話。陸竟池把手機丟回桌上,淡淡地瞥了眼江瀾,不管她露出什么樣的表情都不重要了。反正她也不會記得。“餓了嗎?”江瀾點點頭,她是真餓了。陸竟池接通床頭內線,叫人送了餐上來。等晚餐上來,江瀾便坐在餐桌上,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陸竟池就坐在旁邊看著她吃。她什么都不記得,自然也就不會去傷心,也不會難過,她只管餓了吃飯,困了睡覺,什么都不用去想。睡一覺起來,對她來說又是新的一天。也挺好。如果病情不惡化的話。而唯一之的慶幸的是,她無論記憶如何退化,陸竟池始終在她的記憶最深處。只要睜開眼,能看到熟悉的臉,她所記得的過往是美好的,她便能安心,不會感到恐懼。江瀾吃過飯,陸竟池照常帶她去浴室洗澡。他在浴缸里放了水,讓江瀾坐在里面,他仔細地幫她洗澡。也不知她的記憶已經退化到了哪一年,陸竟池給她洗澡的時候,她已經不會臉紅了。她很自然而然的,當著他的面脫了衣服,乖巧地坐在了浴缸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