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雨下了又停,反反復復。身上的衣服還沒干又濕了,直到整個身子變得冰冷,身上的溫度再也沒有辦法熱起來。身體的疼痛,大腦的困意,讓我眼前突然一黑,身子直接摔了下去。因為身子已經(jīng)凍僵了,我還沒來得及反應,額頭直接摔在了前面的臺階上。堅硬的臺階好像刀刃一般,直接砍在了我的額頭上,那刺骨的痛感,讓我瞬間驚醒。我驚慌失措的伸手去支撐身子,重新回正,卻發(fā)現(xiàn)一股溫熱從額頭流了下來。我伸手摸到了一片鮮紅,額頭處的血流了下來,臺階上還殘留著血跡。原來是磕破了頭,我急忙拿出口袋里的手帕捂住額頭,半晌不敢松開。雨水順著手,摻和著被浸濕的血,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眼前的地面頓時一片鮮紅。我被劇烈的疼痛,寒冷,還有困意,所包圍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過了多久,天漸漸亮了起來。額頭已經(jīng)不再流血,我跪坐在墓前,被一陣陣聲音驚醒。原來是有人來了,他們看著我跪在那里,竊竊私語,卻沒敢上前。有工作人員發(fā)現(xiàn)后趕來,想將我勸離,我拒絕了。我想只要我再堅持一下,一定會成功的。養(yǎng)母一定就能有救了,蘇煙的心情一定會好一點了......天氣慢慢熱起來,身上衣服已經(jīng)干了,烈日當空的時候,好在身后有棵樹幫我擋住了。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堅持著,好像整個人已經(jīng)進入了混沌的狀態(tài)。不清楚到底是那種痛,亦或者全身都疼,亦或者什么都不疼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狀態(tài)了,整個人不是很清醒......渾渾噩噩的......***蘇煙沒有想到我會為了錢,居然連基本的臉都不要了。甚至還想去金敏那里。她不明白,也不能理解,我到底是因為錢,還是因為什么別的。這么需要這筆錢,以至于臉都不要!可是,她的心中沒有辦法釋懷,也沒有辦法原諒。那些傷痛沒辦法這么輕易就原諒!畢竟我在她的心中已經(jīng)做了那些事情,已經(jīng)相當卑劣了。現(xiàn)在的種種不過就是一個賭鬼的行為,為了錢,連自己的尊嚴都不要。所以,她說讓我去跪在她父親的墓碑前時,是沒有料到我會真的去。周衡來接蘇煙的時候,我已經(jīng)走了,去了墓地。“蘇總,裴先生怎么辦?我看他一個人在雨里走。”蘇煙看向窗外的大雨,今天的大雨,這就好像當年他消失的那個夜晚。那天晚上,父親緊急進了ICU,收到了裴延的絕情短信,討債的人打爆了她的電話。她全身濕透的趕回醫(yī)院,一個人在門口守了一天一夜。那天晚上,她一個人在急診室的門口徘徊,全身濕透的呆坐了一整個晚上。沒人知道她那天晚上經(jīng)歷什么,沒人知道她那天晚上是怎么熬過去的。那個時候的她多么希望在自己身邊的人是裴延,多么希望此刻能有他陪著自己。哪怕就是什么都不說,只是一個安慰,一個肩膀都可以。多么希望打開門是父親醒過來的消息,多么希望這么說多惡夢只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