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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第1頁)

冰冷的水不斷鉆進鼻腔和咽喉,窒息感將她包裹,肺里幾乎要炸裂。江瀾在水里本能掙扎,手腳并用,將浴缸里的水濺得滿地都是。沒掙扎兩下,陸竟池揪著她衣領(lǐng),將她拽了出來。她拼命的呼吸著空氣,嘴里和鼻子里都吐出了不少的水。“告訴我,是自愿嗎?”陸竟池再次問了這句話。江瀾睜開眼,頭頂?shù)乃粩嗔飨聛恚谧×怂囊暰€。她努力想要去看陸竟池的臉,但什么都看不清。“是不是自愿的?”他又問。江瀾還是點頭。果不其然,陸竟池又將她摁進了水里。這次江瀾沒有再掙扎,她躺在水里,任由冷水將她淹沒,她的手無力垂在水中。一直沒有勇氣去死,陸竟池能幫幫她,也好。死了挺好,死了就解脫了。死了就不會有人再被她牽連,死了就不會痛苦了。她這樣的人。早就該死了。江瀾閉上眼,眼前卻浮現(xiàn)出這些年的一點一滴,窒息感沖上腦門,她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而就在這時,陸竟池又將她拽了出來,胸腔擠壓下,她嘴里吐出一大口水。陸竟池松開了她。江瀾趴在浴缸上,拼命地咳了起來,她從頭到腳,都在滴著水,順著袖子滴滴答答落在地板上。陸竟池身上也好不到哪去,她剛才掙扎濺出來的水,將他的衣服染得一片深一片淺。陸竟池脫掉了外套,隨手扔在一旁的地上。他在江瀾面前蹲下,抬起她的下巴,“現(xiàn)在告訴我,你是自愿的嗎?”江瀾扯了扯嘴角,她想笑,但努力了幾次,她笑不出來。他為什么這么在意,她是不是自愿的?自愿的又怎么樣,不是自愿的又怎么樣?他選擇不去找她的時候,就應(yīng)該會想到,會發(fā)生什么。可他不也還是沒去嗎?現(xiàn)在又是做什么呢......怪她沒有為他守身如玉,以死謝罪,怪讓他顏面掃地,在裴卿聲面前落了一頭嗎?江瀾現(xiàn)在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頭很暈,整個世界都在天旋地轉(zhuǎn)。身上也好冷,刺骨的冷,但好像都沒有心里空缺的那塊冷。她盯著陸竟池,再次點了頭。陸竟池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她,眼底醞釀著風(fēng)暴,隨時都會爆發(fā)。下一秒,他用力的將她丟進水里,“給我洗干凈!”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江瀾趴在冰水里,寒冬臘月的冷水,幾乎和冰塊沒什么區(qū)別。她轉(zhuǎn)頭望著緊閉的浴室門,頭發(fā)滴滴答答留著水,順著脖頸流進領(lǐng)子里,寒意鉆進毛孔里,凍入骨髓。江瀾目光閃了閃,她閉上眼,緩緩滑入了水里,身上的衣服和頭發(fā)在水中迤邐。其實想死也不難。她進閉著眼,任由水灌進鼻腔,慢慢感受著水裝滿心肺那種炸裂的窒息。江瀾盡量忽略身體上的難受,她不斷的去回想曾經(jīng)的美好。想陸竟池牽著她的手去上學(xué),他寵溺的笑,他揉著她頭說多吃點,我不喜歡太瘦的媳婦的模樣。明明是哄她的話,可笑她每次都當(dāng)了真。你可真傻啊。江瀾嘴角揚起苦澀的弧度。這輩子就這樣了吧......都結(jié)束了。她緩緩沉了下去,沉到了水底。陸竟池在外面站了幾分鐘,沒聽見里面有動靜,他眉頭蹙了蹙,忽地一腳踹開浴室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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