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著她的背影,裴卿聲嘴角的弧度越來越淺,到最后消失不見,只剩怒意。文飛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能感受到他極力克制得怒火,只能盡量減低自己的存在感。江瀾隨便上了一匹馬,丟下裴卿聲一行人,飛快的消失在草原上。裴卿聲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又回頭看了眼這棟房子,神色恢復(fù)正常后,才抬腳走出院子。洛西扶著陸竟池進(jìn)屋,想讓他去椅子上坐下,誰知他直接抽回了手,神色也恢復(fù)了正常。洛西:?“你沒事了?”他恢復(fù)了一貫的高冷,丟給她兩個字和一個背影,“沒事。”“......”洛西將他從上到下看了會兒,“那你剛剛是裝的嗎?”陸竟池沒理會她,自己回了屋,他站在窗戶前,盯著裴卿聲等人離開。洛西在外邊茫然了片刻,忽然間,她好像又對陸竟池刷新了認(rèn)知。裴卿聲回到別墅,徑直來到江瀾的臥室,他敲了敲門,直接推門進(jìn)去。江瀾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繼續(x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他走到江瀾身后,視線透過鏡子,落在江瀾的臉上,“生氣了?”“沒有。”他手指搭在江瀾肩上,幽幽地說,“我還以為,你是在替陸竟池鳴不平呢,看來是我多想了。”江瀾微微一頓,沒有說話。“畢竟你說過,你已經(jīng)不會對他抱有任何念想,我可是很相信你,千萬別讓我失望了。”“不用你提醒,我知道怎么做。”裴卿聲笑了一下,“你知道就好,不如,我殺了他怎么樣?”江瀾驀地抬起頭,在鏡子里對上他帶笑的目光,他笑的漫不經(jīng)心,但殺意卻是真的。“你不是說,讓他孤獨(dú)的活一輩子,比殺了他有意思嗎?”“我改變主意了,而且我看他現(xiàn)在,一點(diǎn)也不孤獨(dú),瀾瀾,你說我去殺他,你不會再像上次一樣阻攔我吧?”江瀾抿著唇,接不上他的話。如果她說不,好像就真的坐實(shí)了江家叛徒這個標(biāo)簽,可讓她點(diǎn)頭,她一樣做不到。她是沒打算原諒他,卻也覺得,他罪不至死。而裴卿聲仍然沒打算結(jié)束這個話題,一定要得到她的回答,“怎么不說話?你是不同意嗎?”江瀾忽然站了起來,她回頭看向裴卿聲,“我同意如何,不同意如何?你什么時候做事會聽從我的決定?”裴卿聲眉梢微挑,“別的事不需要,但這件事,我必須要遵循你的意見。”“你說,你要他死,還是要他活?”江瀾手指抓著桌沿,指節(jié)逐漸泛白,“你這是在逼我做決定?”“怎么會呢?我只是在問你的意見,這么簡單的問題,很難回答嗎?”“他什么都沒有了,你殺了他有什么用?”“怎么會沒有,他不是還有病嗎?”“......”裴卿聲沉吟了片刻,點(diǎn)頭道:“我明白了,你還是放不下他,對嗎?”江瀾別過頭,錯開他的視線,“我沒有。”“既然如此,你有什么決定不了的?”他要江瀾做這個決定,不是有多在意她的想法,他只是要江瀾親口說出殺了陸竟池,這樣,將來她就沒有理由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