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卿聲把她的話堵住了,江瀾噎了片刻,隨后才說,“我才懶得管?!迸崆渎曕托σ宦暋=瓰懹謫柫俗约阂恢币换锏牡膯栴},“裴卿聲,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對陸竟池那么大的敵意?”他單獨與江瀾在一起的時候,對她說不上多好,但至少比他對其他大多數(shù)人態(tài)度要好很多。但只要涉及到陸竟池的時候,他連她都能一起算計進去,江瀾并不認為,他真的是為了自己才針對陸竟池?!澳銥槭裁催@么想知道?”裴卿聲反問她,“他不是都已經(jīng)死了。”他一句話就能激起江瀾心底的火氣,江瀾壓著心底的情緒,這次沒有反駁他?!澳蔷彤斔懒?,既然他已經(jīng)死了,你還有什么不能說的?”裴卿聲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嘴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弧度,看了她良久。就在江瀾以為他又要裝死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忽然開口了,“這個問題,等我確定他真的死了之后,我一定會告訴你?!苯瓰懹行┯牣悾m然他什么都沒說,但至少她已經(jīng)確定,裴卿聲針對陸竟池,有另外一層原因。裴卿聲似乎也不太想聊下去了,他站起身道,“先走了?!苯瓰憶]有挽留他。他徑直往外走,也沒有喊嘉嘉,嘉嘉自己跟上去了。他腳步很快,嘉嘉要跑著才能跟上,在門口轉(zhuǎn)角的時候,嘉嘉因為轉(zhuǎn)彎太急地面太滑,一頭摔倒了地上。江瀾驚得坐直了身體,下意識的要下床,沒想到孩子自己爬了起來,又繼續(xù)追了上去。他的動作很熟練,仿佛已經(jīng)摔過很多次,感覺不到疼一樣?;蛟S不是不疼,只是他明白疼了哭了也不會有人關(guān)心,所以疼不疼的也不重要了,因為還有比喊疼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不被拋下?,F(xiàn)在的嘉嘉就像一株無所依附的藤蔓,他要緊緊抓住身邊任何一棵能夠抓住的大樹,依附著生長。裴卿聲其實也看到了,他停下腳步,淡淡地看著嘉嘉朝自己跑來。等嘉嘉跑近了,它伸出小手,想要去拉裴卿聲的手,就在快要碰到的時候,那只修長的大手躲開了,背負在身后沒有給他拉的機會。他仰起頭,對上裴卿聲戲謔的目光,他看不懂,只是感受到了對方的拒絕。于是,他默默地收回手,乖巧地站在裴卿聲跟前。裴卿聲說:“你媽算計我,將你留在我身邊,但是你要清楚,想要生存下去,就得靠自己?!奔渭芜€是聽不懂,眼巴巴地看著他?!斑@世上,誰都靠不住。”這話聽起來不像是對嘉嘉說的,裴卿聲也沒管他聽沒聽懂,轉(zhuǎn)身便走了。嘉嘉趕緊跟上去,剛剛摔了一跤,他走路一瘸一拐,不過這次裴卿聲似乎走慢了一些,他一瘸一拐地也能跟上。來到停車場,裴卿聲給他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他自己爬了上去。倒不是裴卿聲好心怕他夠不到車門,實屬是因為之前他開車門的時候,嘉嘉從駕駛室的門鉆進來,跟他擠在一個位置上。裴卿聲當時很想把他丟下去,但前邊就是警察盯著他,他只能耐著性子指了指旁邊的副駕駛,讓他去那邊。誰知這個傻子居然從他腿上面爬過去,那一瞬間,裴卿聲不知道該評價他是真傻,還是裝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