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在迅速縮到了人群中——他首覺那個人的味道不對。
朝廷的錦衣衛,無論裝作多么溫文爾雅,都不可能掩蓋掉他們飛魚服下一身血腥味。
尤其這一隊人馬,明顯還有些許秘法造詣。
與燕京城欽天監里那些醉心于探究秘法奧義的家伙們不同,錦衣衛的秘術師們是一群黑暗中行走的刺客,秘法在他們手中是真正的殺伐之術。
但,這些天子鷹犬怎么可能被輕擲到這遼東地界上,如自己這般去做硬探的活計?
“這位兄弟被那鬼東西侵染的時候就己經死了……”沈世崢驗過破廟之中潰軍們的腰牌,語調顯得輕松了些,“我要是你們,現在就刺穿他的心臟,叫他干干凈凈地上路。”
他的話也許并沒有什么惡意,但輕慢的態度卻激怒了那些剛剛失去了袍澤的兵士。
佛像之下當即就是一片擾攘,潰兵們好像失了理智一樣,對著這位錦衣衛百戶聲嘶力竭地大吼著:“你知道這是什么東西?
你們這些朝廷的鷹犬早就知道!
卻還是派咱們兄弟東出去送死!”
接著,又是一片兵刃出鞘的聲響。
有人呼喝阻止,有人不管不顧,也有鋼鐵刀劍凌空交擊的聲音。
但很快,紛亂就被平息下來……那位百戶將自己的長刀懸在了空中,刀鋒首指亂糟糟的潰軍們。
這一手憑空御刃之術當即鎮住了在場所有人,包括陳在。
“兄弟,話別說這么難聽。
你們此番東出是送死,我們又何嘗不是從死人堆里爬回來的?”
沈世崢語調如常,這家伙說話間天然帶著些玩世不恭的意思。
因而哪怕是在解釋,聽上去也像是挑釁,“我問你——這刺探軍情的命令,可是總兵府親下的令?
三隊硬探,每隊五十人,分三路東出,查探從黑山到北冥海一線那些忽然沒了音訊的堡寨,我說得可對?
我們便是去往鎮寧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