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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愣子這次沒有反駁我,他也知道,漫長的冬天沒有柴火取暖,是一種無法穿越的煎熬。
前夫開的那臺小三輪是借弟弟的,出事之后我又把它還給了弟弟。
不知道是村子里哪個嘴欠兒的,把這件事告訴了二愣子,二愣子對我開始不依不饒。
說我什么都往娘家搗鼓,弄得我百口莫辯,只得忍氣吞聲。
早上起來,打發(fā)女兒上學后,二愣子酒也喝完了,我提議今天去西大壩割點柴火回來,要不然真的要斷頓了。
我把稻草浸濕打成草繞子,拿著鐮刀奔著大道一路向西。
遼河岸上的風刮的實在勁猛,刮得人臉頰生疼,我們必須頂著瑟瑟北風吹來的方向前行,經(jīng)過三公里左右的跋涉,高高的一座環(huán)形的大壩就呈現(xiàn)在眼前。
大壩這邊是一條小遼河,人們都以大小遼河來稱呼我們身邊的母親河。
小遼河早己經(jīng)凝固成冰坨,由流動的河水變成了一條銀色的帶子,在寒風的束縛中蜿蜒成一條白蟒蛇,靜靜地躺臥在冬天的河床里。
岸上的蘆葦早己經(jīng)被揀選干凈了,剩下稀疏的草秸稈有氣無力地晃動著干枯的身體。
我們沒有在這邊的岸上作過多的停留,就向著高高的壩頂攀緣而上。
呈七十度角的大壩讓我們走得氣喘吁吁,攀至頂端,視野之內(nèi)頓覺豁然開朗,一座龐大而寬廣的繞陽河就呈現(xiàn)在我們的面前。
一個環(huán)形的大壩像一座圍城,春夏秋三季,這里的河水時而高漲,時而,又向遙遠的地方奔流而下,一路向著茫無涯際的遼東灣進發(fā),千回百轉(zhuǎn)之后,終于回到大海的懷抱,成為海洋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現(xiàn)在是冬天,我們像兩只饑餓的動物在荒野上找尋食物。
遼闊的繞陽河灘很是干凈。
除了這一片那一片散亂的菖蒲,和一些零星的蘆葦之外,就剩下干枯的雜草萎靡不振地躺倒在荒地上,我們找出了好遠卻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