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進來。”
謝清硯的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疏離,沈綰兒進來時低著頭,好巧不巧注意到了他不聞不問的態度。
她原本略微有些蹙緊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陛下,臣妾此番前來,是想問問陛下,為何將臣妾的家人突然接到皇宮了?”
“怎么,沈妃不想和家人團聚?朕看皇后已回府省親三日,沈妃一點也不想念爹娘嗎?”謝清硯將奏折關上,依舊是冷淡的、不辨情緒的聲音。
沈綰兒一邊揩汗,一邊附和道:“臣妾自然是想念的,只是……他們過慣了鄉下田野的生活,在宮中怕是過不慣。”
他一言不發,沉默地往后仰了仰,嘴角噙著一抹讓人看不分明的笑意,“是嗎?那朕去看看吧。”
沈綰兒眼角抽了抽,表情從不自然,變成了極其不自然,阻止道:“就不必勞煩陛下了,臣妾只是覺得,皇后娘娘出自將軍府,昭家世代為將,深受宮中之人和百姓的愛戴,而臣妾就不一樣了。”
“臣妾的家人不過尋常農民,自然會有所差別。”
話音未落,驚怒的聲音響起:“沈妃是在暗示什么?暗示皇后的身后有昭家撐腰?”
呼吸一滯,沈綰兒被謝清硯的這一句話驚得背脊一涼。
她連忙跪在地上,解釋:“陛下,臣妾不是這個意思,臣妾只是覺得,難免不會被其他妃嬪們笑話臣妾的家室。”
謝清硯早早就識破了沈綰兒這一次來說這些話的目的,不過就是想用這件事來借口說昭家在城中頗有威名。
甚至有可能會威脅到他這個皇帝。M.L.Z.L.
可這一次,謝清硯可沒那么容易就相信沈綰兒口中說出的話。
“若是有人在耳后私語,不理會便是。”
沈綰兒一噎,一時無言以對。
時不時抬眼瞟一眼謝清硯。
謝清硯主要到沈綰兒還一直杵在那,眉頭一皺,“還不走?”
“陛下,您最近怎么了,臣妾是哪里做錯了惹陛下不悅?臣妾改了便是,陛下能否饒了臣妾這一次?”沈綰兒低著頭,羞紅了一張臉,囁嚅著。
他擰眉“嘖”了一聲,“說到底,沈妃還是更關心撤牌子一事。”
若是換做從前,換做其他任何一個妃子,都不敢在謝清硯的面前一再追問。
沈綰兒便是仗著自己之前的盛寵,還活在虛幻之中。
看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地給沈綰兒說清楚了:“沈妃,朕把你帶回來的原因,不過是和皇后有幾分相似,這句話,你以為朕在開玩笑?”
“你給皇后送毒酒一事,朕不曾追究,你還當真以為朕是不忍心對你下手?”
謝清硯漠然的聲音響起,讓在場的人都怔了一下。
沈綰兒重重地吸了一口氣,才勉強讓自己不至于暈厥,就連問話的聲音都止不住顫抖:“陛下,臣妾明明解釋過了,那只是護子心切……臣妾沒有要害皇后娘娘的意思!”
他低頭給自己順氣,隨意晃了晃手:“來人,將沈綰兒給朕拖下去,打入冷宮非死不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