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過去,先關了電視,然后搖他。
就算我們倆過去沒有那么一層關系,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說出去也不太好聽。
姜功旭閉著眼睛半夢半醒,一只手在空中亂抓,最后抓住了我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扯到胸前抱緊。
“妍妍,別鬧,讓我睡一會兒。”他嘟囔著,依舊含糊不清。
久違的“妍妍”讓我的心臟停跳了一拍,之后竟有軟化的趨勢。
這樣的變化讓我很慌,理智告訴我,我不應該讓他留宿,可看著他困倦的臉,和雙眼下的烏黑,我又不忍心立刻趕他走。
就讓他睡半個小時,半個小時以后,不管怎么樣,他都必須走——我告訴自己。
想通以后,我想抽出自己的手。可我剛一動,姜功旭就把我的手抱得更緊。
我的掌心抵著他的胸膛,能夠感受到他平穩的心跳。
撲通、撲通。
撲通、撲通。
仿佛一首催眠曲,讓我的意識漸漸模糊,眼皮也越來越沉。
我醒過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我也沒像昨晚那樣靠著沙發坐在地上,而是躺回了自己的大床。
我的腦子里閃過的第一個念頭是:姜功旭!
我“唰”地坐起來,床畔是空的。我用手摸了摸,一片冰涼。
我連拖鞋都來不及穿,光著腳跑到客廳。沙發上也是空蕩蕩的一片,所有東西都收拾得跟我回來之前一樣。要不是垃圾桶里多了個被捏得變了形的一次性紙杯,都看不出有人來過的痕跡。
姜功旭走了。
這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的心卻仿佛空了一塊。
我捶了捶被堵住的胸口,卻沒能夠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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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飯是和瞿耀一起吃的。
他不喜歡去食堂被無數女同事當珍稀動物圍觀,后來就養成了叫外賣的習慣。
他又覺得一個人吃飯太孤單,于是我每天只能在總裁辦幾位女秘書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中,跟做賊似的,偷偷摸進他的辦公室。
我拎著外賣進去,瞿耀沒像往常一樣先研究菜色,而是八卦兮兮地問我:“你和‘橙象’那位陳總,到底是什么關系?”
我和陳熙的關系并不是見不得人。
“原來經父母介紹,相過一次親,可惜他沒看上我?!蔽艺f。
“可是他昨天的表現……不像是沒看上你啊。”瞿耀面露不解。
我把他的外賣遞過去,淡淡地說:“就是家里催得緊,想隨便找個人趕緊結婚唄!我一個離過婚的,還有不少‘黑歷史’的女人,誰能真的看得上?”
“依我這么多年泡妞的經驗,他好像真的……”瞿耀還要再說,我一眼瞪過去,他識趣地閉了嘴。
安安靜靜地吃完了午飯,瞿耀幫著我收拾殘局,又趁機問:“那你是怎么想的?要跟他結婚嗎?”
“結啊,怎么不結?!蔽夜室庹f,“這不是咱們求著他們公司合作么?等我和陳熙結了婚,兩家公司一合并,就不用分什么你我了。”
“你這也太草率了吧!”瞿耀責備我,“雖然我沒正經交過一個女朋友,但也知道婚姻的基礎是愛情。況且,這一次的合作真算不上是咱們求他,一家公司不行,還能找下一家,不需要你來做犧牲?!?,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