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客廳,我把他摁在沙發(fā)上,去臥室拿了卸妝水,用化妝棉一點點地給他把眼角的粉底擦掉。
很快,那一片青紫完全暴露在我的眼前。
我仔細地盯著他看,發(fā)現(xiàn)他的眼里多了些紅血絲,大概是被打得充了血,看起來有點恐怖。
隨后,我又強行地剝了他的衣服。
他的身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比眼角的傷痕更加嚇人。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捂著嘴問:“你爸打的?為什么啊?”
我都不敢相信。
哪有人會對自己的親兒子下這么狠的手的!
“我和他發(fā)生了一點分歧。”姜功旭避重就輕地說,拿過襯衣重新穿上。
我按住了他扣紐扣的手。
“疼嗎?”我問,“要不要擦點藥?”
姜功旭卻像沒事人一樣,甚至還沖我笑了笑,“不疼。這不算什么,還沒我小時候挨得重。方仲生的身體果然是虛了。”
都這樣了,還沒有小時候重……我簡直無法想象,他小時候過的是什么日子。
“就算不疼也還是要擦藥。”我的態(tài)度十分強硬,姜功旭拗不過,也就任由我去了。
“不過……”他的眼神中透著懷疑,“你家里有藥嗎?”
藥我家里肯定是沒有的,但我可以出去買。
姜功旭拽住我,“算了,過幾天就好了。”
他越是這樣輕描淡寫,我就越是難受。
我撇開他的手,“你在這兒等著,我一會兒就回來。”
“那我跟你一起去。”姜功旭跟上我的腳步,邊走邊低頭把扣子一一扣上。
我本想拒絕,可他一開口就把我所有的話都堵了回去:“你還想電影節(jié)那天晚上的事情重演一次?”
一提起那一晚,我整個人就蔫了,好不容易才遺忘的恐懼再度席卷而來。
但在這其中,還夾雜著一絲絲的困惑:“你怎么知道電影節(jié)那天晚上的事情?”
這件事的詳細經(jīng)過,到目前為止我還誰都沒有說。包括瞿耀,也只知道我差點丟了命,還進了一趟警察局。
姜功旭側過頭來,冷冷地瞥我,“只要我想,就不會有我不知道的事。”
他這話聽起來像是在吹牛,可我知道不是。
“你查到了什么?”我問他。
M市的警察在那晚過后并沒有再聯(lián)系我,我猜測他們應該還沒找到線索。姜功旭收集信息的渠道比他們要多,說不定會有收獲。
姜功旭把手揣進褲兜,表情淡淡的,語氣中透著不悅:“只拿到了監(jiān)控錄像,但當時天太暗了,就算把圖像放到最大,也看不清那人的臉。”
我閉了閉眼,將所有恐怖的畫面從腦子里驅除,而后說:“我看見過他的臉。”
姜功旭的雙眼微微睜大了些,“那天晚上?”
“不是。”我搖頭,“在去M市的飛機上。”
姜功旭瞇起眼,很冷靜地問:“那條小巷里幾乎沒有燈光,你怎么能確定,襲擊你的那個人,與你在飛機上看見的是同一個?”
“相同的光頭,相同的聲音,還有……”最關鍵的證據(jù)——“飛機上那個人手臂上的文身,和‘鼎豐’那群小混混頭子的相同。”,content_nu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