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話堵在了嗓子眼。
沈玉婉半晌回不上話來，良久過后，她顫抖著聲音開了口：“我……我是陳安寧，媽，我是你的……”
“照片上的人才是真正的陳安寧，你現在面前的女人叫沈玉婉。”
不知何時出現的徐崇瑾，聲音極其冷靜插了過來。
這一刻。
沈玉婉不可置信地抬眼看了過去，眼底涌上了一股驚慌，她拉住陳嬸的手：“不是的，媽，你別聽他亂說。”
“沈玉婉，她在清醒狀態下，你何必還要自欺欺人？”徐崇瑾擰起眉頭來。
沈玉婉的眼底蓄起怒氣：“你別再說話了！”
被這么一吼。
徐崇瑾臉色微沉，只好沉默下來。
有軌電車旁邊人來人往。
沈玉婉擦擦眼淚，強作鎮靜：“媽，我們先回去好不好？”
陳嬸沒有說話，定定望著她，卻搖搖頭。
“我的寧寧喜歡電車，我要替她看看。”
沈玉婉紅著眼：“我就是寧寧啊，我看過了，這里太危險了，我們先回去，日后再過來好不好？”
話音落地。
回應她的卻是陳嬸長久的沉默，陳嬸眼底涌現復雜的神色來，她緩聲道：“你不是我的寧寧。”
心口哽住。
沈玉婉一時沒了聲，她緩了緩神，正想繼續開口時。
陳嬸卻突然說：“好，我們先回去吧。”
沈玉婉面色一喜，卻聽陳嬸緊接著喊出了她的名字：“沈玉婉同志，你是叫這個名字吧？”
所有的神色僵在臉上。
沈玉婉不知從何說起，最終她垂下眸，扶著陳嬸起身。
“先回去我們再聊。”
路過徐崇瑾身旁時。
徐崇瑾伸手想要幫忙攙扶，可沈玉婉卻冷著臉避開了他的觸碰。
“不勞徐上校費心了，這是我自己的私事，請你回去吧。”
徐崇瑾一愣，他不知道沈玉婉怎么會因為一句話就突然對他態度驟轉，他張張嘴，可見她這副神色，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他明白此刻并不是兩人談話的好時機，就等她冷靜下來再說。
徐崇瑾安靜地跟在她們身后，一路目送著她們回了病房，這才安心離開。
病房里。
陳家一家人都聚集過來，見到陳嬸無事才都松了口氣。
陳嬸靜靜看著一家人，眼神是鮮少有的清明。
過了片刻，陳嬸先開了口：“我想和寧……和玉婉妹子單獨聊聊。”
一路過來她始終沒有忘記沈玉婉的真實身份。
冷靜清醒的時刻比以往都要穩定。
沈玉婉點點頭，陳家人離開了病房，只剩下母女兩人。
室內很安靜得很。
陳嬸深深凝視著沈玉婉，眼里卻是一下紅了。
她拉著沈玉婉的手，長長嘆了口氣。
“孩子，辛苦了你了，這么多年被迫綁在我身邊，做我的女兒。”
這話出來。
沈玉婉的鼻子一下就酸了，她哭著搖頭：“不，不委屈，怎么能是委屈呢？你救了我，您給了我第二次生命，我是甘愿做您的女兒的，我也是真心在您這里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您別這么說。”
“可若不是我，你早就能回去守在你自己的父親身邊，也不用差點在你父親病危時都見不到面了。”
陳嬸滿懷愧疚向她說。
沈玉婉怔愣一瞬，心有觸動之余卻又露出些許疑惑來。
“這些事……是誰跟您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