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余地方都烏七麻黑。
走著走著,車后又是撲通一聲,好像上來一個人,說是上人了吧又沒有什么動靜,車子也沒顯形。
人一餓,腦瓜里的弦就亂搭了,疑神神來了,疑鬼鬼來了,我想可能是車上的石頭碰撞的聲音。
走著走著,我聽你大在后頭吃什么東西,那嘴呱嘰呱嘰地響,聽到吃的聲音,我腦瓜子一下就通明透亮起來。
月光沒有了,驢蹄聲沒有了,石頭不碰了,周圍什么都沒有了。
只能聽到你大那嘴呱嘰呱嘰地響,只能聞到你大吃東西的香味,那香味把我包裹得嚴(yán)嚴(yán)實實的,我喘不出氣呀。
我說,老三你吃什么,勻一口給你哥。
你大在后頭囫圇著說,木(沒),木(沒),俺哥,你耳子走音了。
我說不對,你是吃什么東西了,恁么香恁么甜,那嘴的叭嘰聲我聽得清清朗朗(清清楚楚)的。
我耳朵尖,你能蠻過我!
分你哥一口,我死也忘不了你。
你大說,俺哥,你餓昏頭了,耳朵走音了。
我剛才也聽你叭嘰嘴了,你豬八戒倒打一筢,倒說我偷吃什么。
我這才確信,你大確實沒吃東西,確實是我餓昏頭了……”在場守靈的得雨哥說,俺三叔不是那種只顧自己的人,他臉皮薄,他要是能厚一點(diǎn)臉皮也不至于餓死。
你士聰大老把煙袋鍋?zhàn)訉λ男卓牧藥紫拢帜弥讣着_一條細(xì)秫桔蔑條把煙袋桿里的煙油透了,吸了兩口。
說,你們都不如我了解他,俺倆搭檔十幾年,他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他拉什么臭屎嘛。
這件事幾年以后真實情況他才跟我說起。
“他當(dāng)時確實在吃一塊餅,路上拾的。
他說,當(dāng)時,他餓得無著,睡在車后往后看,恍恍惚惚看到兩個車轍中間有塊餅。
自己就悄沒聲息滾下了車,慌忙拾了揣在懷里,攆上來連滾帶爬才坐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