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她碰過的東西,都扔了!”寧夫人厭惡的眼神,猶如千萬根針,埋在她心里長達十幾年,細細密密地疼,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別妄想自己不該想的東西。她有自知之明。只有在薄瑯這件事情上,生出了不該有的想法。遇到薄瑯是在一個下雨天。她被寧雨桐帶人打得遍體鱗傷,暴雨傾盆而至,她躲在屋檐下,渾身都疼,卻又不敢疼。隔著一扇門,寧雨桐的嬌笑聲傳來。伴隨著寧衛(wèi)夫婦的哄笑聲。她瑟縮著,小臉煞白。雨水拍打在她身上,她冷得受不了了,即將昏過去那一刻。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伸到了她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她強撐著,掀開沉重的眼皮,只看到少年漆黑的眼眸,以及少年身上那件白襯衫,上面鐫刻著一行小字——海城第一中學(xué)。她想回答,可張了張嘴,眼前一黑。再次醒來,在醫(yī)院。她問過護士,確認是一個少年將她送到了醫(yī)院。后來她多方打聽,得知薄家小少爺,薄瑯就讀于海城第一中學(xué)。薄瑯時常回來寧家。和第一次見面有些不一樣。他眼里噙滿了笑容,長相英俊,風(fēng)度翩翩。但身上的校服,是同一件。寧歲歲感激他出手相助,目光始終追隨在薄瑯身上,直到最后,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夢中的薄瑯清俊優(yōu)雅,和厭惡她的薄瑯,全然不同。寧歲歲醒來,臉上濕漉漉的。她擦干眼淚,洗漱之后,換了一身煙色長裙。下了樓,喬嬸兒和她打招呼。“老太太在餐廳等您。”“我知道了。”寧歲歲心下有些不安,走進餐廳。不等薄老太太開口,薄湛北起身:“醒了。”語氣還算溫和。寧歲歲知道他開始演戲了,莞爾一笑:“是。”“老太太,讓您久等了。”寧歲歲走到餐桌邊,薄湛北幫她拉開椅子,隨即落座。“你和阿湛都結(jié)婚了,還叫我老太太,不合適。”薄老太太哪兒能看不出薄湛北是裝的?越是如此,她越是要,趁熱打鐵。寧歲歲叫不出媽,下意識看向了薄湛北。薄湛北推了一杯牛奶到她面前:“母親說得對,該改口了。”變相施壓。面對薄老太太充滿希冀的眼神,寧歲歲屈服了。“媽媽。”“哎——”薄老太太眉開眼笑,順手摘下了手腕上的玉琢,拉過寧歲歲的手,強迫她戴上:“這是我們薄家的傳家寶,不傳男,只傳給兒媳婦。”“歲歲,阿湛比你年長,他面冷心熱,你和他好好相處,若是被欺負了,只管找我。”價值數(shù)千萬的玉琢,寧歲歲被壓得喘不過氣。面上依舊溫順:“二爺對我很好。”怕薄老太太不信,她補了一句:“我會和二爺好好相處的。“薄老太太淡笑:“好。”吃過早飯,薄老太太讓薄湛北送寧歲歲去上班。薄湛北一口答應(yīng)。離開老宅,寧歲歲立刻看向薄湛北:“二爺,我坐公交車就好了,您慢走。”她可不想和薄湛北相處。薄湛北挑眉,她就這么怕他?既然怕,何必算計?“上車。”“老太太的人還在。”寧歲歲偃旗息鼓,上車后,盡可能縮小存在感。薄湛北注意到她躲避的動作,眼下掠過幾分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