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毛毛細雨下個不停,路一點都不好走。
葉冰獨自一人推著自行車爬坡,汗水夾雜著淚水淌過她的臉龐,打滾地落入眼前的陡坡上。
她沒有停歇,想著舅舅的許多事情。
她不許自己歇息,來懲罰自己。
“如果不是為了我,舅舅就不會那么累,去瓦窯搬磚,他一定是累倒的。
都是我這個拖油瓶,連累了外婆和舅舅,我己經能干活了就應該出去賺錢,上學是有錢人的事,我不應該在這里消磨時光,做一個寄生蟲。”
一路上就這樣想著,埋怨著自己,無比的心痛,無比的慚愧,無比的后悔。
回到家才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舅舅長期在磚瓦窯做工,因沒戴口罩,染上了肺癆,臥床三個月后走了,他才西十二歲。
埋葬那天大雨傾盆,本應己進入秋天,卻有雷聲轟動。
大舅有兒有女都被媳婦想方設法從家一一帶走。
舅舅走了,想讓孩子回來送一程,派去的人跑了幾趟都沒能實現。
出殯前,外婆含淚把麻袋披在了葉冰的身上,并把長孝戴在了葉冰的頭上,然后擺手指了指靈堂,葉冰立刻明白了。
她撲通一聲跪下,長長地喊了聲“爹”。
這一聲爹就像催淚彈,把一屋子的人瞬間帶入一片哭聲中。
葉冰摔了紙盆,化了紙錢,夸過一堆灰燼,做了一個女兒應該做的一切。
在葉冰心里舅舅早己是爹,只是從未改口。
對于一個缺爹少娘的孩子來說,有個爹疼著是多么幸運。
舅舅長得一表人才,濃眉大眼,一米八五的個頭。
娶了個天仙般的媳婦,并且是小學教師。
一胎生了一兒一女雙胞胎,生活就像山間開花滿,放眼一片燦爛。
只因舅舅無手藝,僅靠幾畝薄田,窮日子里養不了富嬌娘。
三年不到被迫離婚,兩人各判一孩,可她又借機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