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唱城里的歌聽,自己在田里揮著鋤頭干活,后來阿云肚子大了,便不方便跟著了,于是每天就坐在家門口擇菜,做好飯等男人回來。
阿云懷孩子的時候肚子尖尖,山里的其他村民每次見了都笑呵呵的,說她懷的一定是個兒子,還時常會送些野菜野果子來和她聊天,阿云每次都頂著一張蒼白的臉笑著說兒子女兒都一樣,都是她的孩子。
她男人一聽自己媳婦懷的是兒子也開心,待她也比之前更好,也不打她了,三天兩頭就進山打些野雞野兔什么的讓她補補身子。
臨近生產(chǎn)的日子,她男人每天天一早就請了接生婆來家里候著,等著阿云的肚子有動靜。
連著等了三西天,終于在某個雪夜里破了羊水,她男人手忙腳亂的燒了一大鍋開水,準備了好些東西便出了家門,在雪地里等著兒子出生,臉上的笑意難掩。
大概是阿云身子太弱了,那晚她的哀叫聲就同那屋外的落雪一樣,先是叫的很大聲,拖著長長的哭腔,哭訴自己生產(chǎn)的疼痛,哭得凄慘,想是要來索命還自己一個公道的冤魂。
但漸漸的,那凄慘的哭聲就小了下去,屋外的雪也漸漸小了,兩者仿佛是一體,又似乎是彼此共情。
阿云己經(jīng)沒力氣叫了,她難產(chǎn)了,瘦削如紙的身體己經(jīng)不能提供多少力氣給她生孩子了,更沒什么力氣去哭叫了。
又或許是落雪有情,這夜雪又漸漸大了起來,鵝毛般的雪落下,地上,山上,樹上,屋檐上,還有在屋外等待的男人身上。
他在屋外己是等了許久,卻始終等不來嬰兒的啼哭,滿耳朵都是自己妻子的哭嚎,于是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皺著眉小聲的抱怨,至于抱怨了些什么,大概也就是和妻子有關(guān)的那些,不滿妻子嫁過來以后沒有干過活,自己好吃好喝的照顧,卻是一點也胖不起來,現(xiàn)在又沒有力氣生孩子。
孩子?
想到這兒,男人蹙起的眉頭又舒展開了那么一瞬,他又想起了阿云懷孕期間那尖尖的肚皮和鄰里鄰居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