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實在討厭我,就把我當成一個護工保姆,或者隨便一個不認識的護士?!贝蟾攀撬恼Z氣太過委屈求全,蕭北聲黑著臉,不情不愿地把小腿的褲腳往膝蓋上撈。但是那片紅不僅僅只在小腿處。還蔓延到了大腿上,被他的褲子給遮住了。蘇曼見狀,動手要去脫他的褲子。蕭北聲擰眉:“你要干什么?”“不止小腿,還有大腿,得把外面的褲子脫了,先冷敷一下燙傷的地方,才能上燙傷膏?!碧K曼也很執(zhí)拗。她說著就上手,剛把男人的褲頭往下扯,她的手就蹭到了某個炙熱的地方。她渾身都僵住了。蕭北聲臉色陰沉,咬牙切齒:“你的手往哪里摸?”“所以我讓你自己脫?!碧K曼命令他,但是語氣明顯沒了底氣,還有些心虛,“脫好了,把腿平放在床上,我去拿毛巾給你冷敷?!碧K曼說完,落荒而逃,躲進了衛(wèi)生間。她一口氣拿了三條毛巾,全部用冷水打濕。回到病床前,蕭北聲已經(jīng)把外褲脫下,被子一角,蓋在了大腿根處。蘇曼一心在他被燙到的皮膚上。她把毛巾擰干,分別從上往下,敷在蕭北聲燙紅的皮膚上,她聚精會神,一雙黛色秀眉,擰成淺淺的一個坑?!疤鄄惶郏俊碧K曼問。蕭北聲沒回答。但是她心里清楚,怎么能不疼?剛燒開的沸水,就這樣淋在人肉皮膚上。他又是這樣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貴公子,細皮肉嫩。之前船槳劃傷的皮膚還落著深淺不一的血痂,還沒完全恢復。現(xiàn)在又被燙掉一層皮,怎么會受得了?連續(xù)換了三次冷水,但是他的皮膚還沒見好,反而脹得比之前腫了一倍,皮膚上的紅也沒有褪去,反而一塊紅,一塊白,像是一塊半生不熟的肉。蘇曼慌了,“我出去問問值班的護士,有沒有燙傷膏?!闭f完,不等蕭北聲阻止,她疾步出了病房。折騰了半個小時,蘇曼終于帶回來兩支燙傷膏?!拔腋t(yī)生說了,醫(yī)生說明天上了班后才能給你看,我們只能先擦擦藥,希望今晚過去,不會有什么問題。”蘇曼拆開面前,擠了一管膏藥,輕輕擦在他紅腫的皮膚上。透明膠質(zhì)的燙傷膏,冰冰涼涼的,蕭北聲腿上的刺痛感減輕了不少。就是蘇曼的動作又輕又慢,弄得他有些癢?!澳隳懿荒芸禳c?”蕭北聲裝作不耐煩,惡聲催促。蘇曼沒被他嚇到,反而問:“怎么好端端的,把水壺給摔了?”蕭北聲沉默半晌,吐出幾個字:“沒拿穩(wěn)?!彼p飄飄幾個字,蘇曼還想吐槽,多大個人了,拿東西都拿不穩(wěn)。余光就撇到,他放在枕邊的左手,在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驚詫之余。蘇曼想起來,手術(shù)前后,醫(yī)生都有提過,開胸手術(shù),很有可能會傷到他的手臂神經(jīng)。她頓時明白。剛才蕭北聲應(yīng)該燒了熱水,想自己倒水喝。可是因為手抖,使不上力氣。所以水壺沒拿穩(wěn),一下子摔了。蕭北聲自己應(yīng)該也是沒意料到,所以剛才那副呆訥和陰冷,應(yīng)該是他自己在跟自己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