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江被人拍了拍肩膀。
轉過頭，看到許語嫣的臉時，下意識張大嘴巴：“你不是上學去了嗎，怎么會在這里？”
許語嫣有些好笑：“感情你是算準了我不在，才故意來找茬？”
于江眼里閃過一絲心虛，但很快又硬氣了起來。
要是換在以前。
他就算是日子過得再苦，也絕對拉不下臉干這種事。
但經歷了被整個大隊的人看不起，又看到楊勝家的日子越過越好后。
于江想明白了。
什么骨氣不骨氣的，到手的錢才是真的！
許語嫣的蔬菜攤，是東門菜市場生意最好的一家。
自己鬧一鬧，只要在她家買菜的人少了，來自己攤位的人就會多不少！
于江梗著脖子，理直氣壯道：“誰說我找茬了？明明是你們的秤缺斤少兩，還不肯承認！”
韋小麗惱火，叉著腰反駁：“少在那放屁，我們家的秤從來都是足斤足兩！你要污蔑我們，好歹也拿出點證據來！”
許語嫣新請的小工，在一旁瘋狂給路過的客人的解釋：“您別聽他們瞎說，我們家的菜攤從來不搞這些見不得光的勾當！”
許語嫣轉身，將市場的公平秤拿過來。
她從攤上拿起一把菜，挨個在兩個秤上過了一下。
指著上面一模一樣的刻度道：“你腦袋有問題，眼睛總沒問題吧？我家的秤和公平秤一模一樣，你該不會又要說，市場的公平秤也是假的吧？”
于江被許語嫣打臉，絲毫不覺得難堪。
他哼了一聲，又伸手在攤上的菜上翻翻撿撿。
一臉嫌棄道：“你們這菜也太不新鮮了，該不會是前幾天沒賣完的吧，也不怕客人們買了吃壞肚子！”
聚過來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紀瑞雪站在人群最后面，看到許語嫣被找茬，咧著嘴連牙花子都露出來了，別提有多高興了！
許語嫣拿著秤桿，“啪”的一聲打在于江的手背上。
于江“嘶”了一聲，趕忙收回手。
許語嫣冷笑：“于江，我算是看出來了，你現在真的是一點臉也不要了啊！把自己活成這副模樣，你不覺得丟人嗎？”
許語嫣毫不掩飾語氣里的嘲諷。
于江動作一滯。
但很快，他的表情就恢復了正常，勾起嘴角。
歪著頭，賤兮兮的朝許語嫣道：“對啊，我現在就是不要臉。我不僅今天要找你的茬，我明天也要來，后天也要來！”
“總之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你能拿我怎么樣？”
“我先把丑話說在前面，你但凡敢動我一下，我就去你學校鬧，說你欺負老百姓。”
“順便再讓你同學們知道，你在外面偷偷賣菜，壓根不配被叫做大學生，知識分子！”
雖說今年的社會風氣比去年又開放了一點點。
但大家仍舊覺得，讀書、在廠里上班的才是正經人。
在外面擺攤做小生意的都是下九流，不正經！
于江見許語嫣不吭聲，一下子就笑了。
他甚至有些后悔，對于“尊嚴壓根不值錢”這件事，他醒悟的太晚了！
自己要是早豁出去。
興許許語嫣這個1號攤，就是他的了！
于江戀戀不舍的瞥了眼許語嫣的攤位，扯著嗓子喊了一聲：“1號攤的菜又貴又不新鮮，大家可千萬別被騙了！”
“你們跟我來，我這里的菜都是早上現摘的，水靈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