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媛接過精致的銀盤,不動聲色地抬眼打量著面前的寧曼安:“謝謝大姐。”
寧家有兩個人,是她一直看不透的,如兩團迷霧,隱在深宅大院的陰影里。
一個是永遠一副溫潤如玉、與世無爭模樣的寧秉宇,另一個就是眼前這位永遠冷淡疏離、氣場強大的寧曼安。
寧媛一開始以為,自己這個半路殺回來的“土妞”,一定會遭到寧曼安的排斥。
在寧家這個巨大的名利場里,多一個人就意味著多一份資源被瓜分。
但可回到寧家這幾年,她見過寧曼安的次數屈指可數。
寧曼安這個大姐有時候過年都不回老宅,更別說像寧曼菲那樣,明里暗里地針對自己,使絆子。
兩人之間,甚至連一句多余的寒暄都沒有。
寧曼菲這種從小被嬌寵長大、自視甚高的“原住民”,因為寧秉安,將寧媛視作眼中釘、肉中刺。
自己煩透寧曼菲的鬧騰,使計把她趕到澳門,寧曼安這個大姐一定因此會對付自己。
結果沒有,寧曼安反而訓斥了寧曼菲一頓,還讓人給自己送來了首飾賠罪!
現在,是寧曼安第一次主動找她說話。
這個大姐身上的氣質和寧秉宇、寧正坤很像,都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壓迫感。
寧曼安在她身邊坐下,姿態優雅沉穩,像女王進入著自己的領地。
她微微一笑:“小妹,你和秉安,什么時候關系好到要結婚了?之前也沒見你們怎么接觸啊?”
寧媛忽然想起來,寧秉安的母親,是寧曼安母親的死敵。
當年,正是因為寧秉安母親的出現,才導致大夫人被迫和寧正坤離婚,遠走他鄉。
寧秉安,這個和寧家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養子,卻得到了寧正坤對孩子為數不多的大部分關心。
像寧曼菲那種被愛情沖昏頭腦,愛上仇人兒子的“奇葩”,畢竟是少數。
寧曼安看著挺正常的,應該討厭寧秉安。
寧媛心中快速盤算著,臉上卻不動聲色地回答:“大姐,秉安哥溫文爾雅,對我也很好,我們相處得還不錯。”
“大伯父和爺爺都希望我們能早點結婚,我也覺得......是時候安定下來了。畢竟孩子也需要一個知根知底的爸爸。”
她隨口編造理由,真假參半,虛虛實實,只打算看看寧曼安要做什么。
但寧曼安卻勾起唇角,露出一個有些古怪的笑容:“知根知底?小妹,你可真敢說。就連我,都不敢對寧秉安說‘知根知底’這四個字呢。看來,小妹真是......本事不小。”
她的語氣里,聽不出嘲諷,反而像一種自嘲。
寧媛微微蹙眉,看著寧曼安那張雍容華貴卻又冷漠的臉片刻。
她干脆直接了當的問:“大姐,你到底想說什么,有話直說吧,我不是很喜歡社交界你猜、我猜、我們猜猜猜這套。”
寧曼安一愣,看著寧媛輕輕嘆了口氣,像是有些失望——
“我只是沒想到,小妹你竟然愿意為了二房,做出這么大的犧牲,畢竟寧家對不起你在先,我原以為......既然外界都稱你為第二個‘寧曼安’,至少,你不會這么為親情bangjia,這樣輕易屈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