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房間打掃的很干凈,可謂是一塵不染。云梔走到臥室,看著床上鋪的幾乎沒有褶皺的床品,又走到一旁的柜子,從里面找出被子,搬著去了沙發(fā)上。她的手機(jī)被邵影拿走了,實在無聊,便想去書架上找一本書打發(fā)時間。尋覓半晌,卻在書籍之間,看到了一個十分素凈的本子。她拿出來翻開,紙張有些泛黃,上面寫著“1998年......”云梔讀了半篇,心頭微動,將日記原封不動的放了回去,隨手拿了一本書回到沙發(fā)上。她就這樣在沙發(fā)上看書,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時,天都已經(jīng)黑了,她餓的前胸貼后背,終于聽見外面有人打開了門。云梔起身走出去,看到邵影拎著食盒進(jìn)來,傅硯辭走在后面。邵影把食盒放在桌上:“云小姐,吃飯吧。”云梔也不客氣,把飯菜一樣一樣拿出來擺好,笑瞇瞇道:“謝謝。”邵影沒敢答話。他心里想著,這位云小姐真是沒心沒肺,被關(guān)在這里都沒有人身自由了,還能吃得下飯。邵影安靜的退出了房間,傅硯辭就站在一旁,打量她。云梔由著他看,端著碗吃的很香。傅硯辭的視線落在沙發(fā)上的被子上,又看到她翻出的書,儼然已經(jīng)將這里當(dāng)成落腳處了。“這么自在,是自信蕭風(fēng)眠會來救你嗎?”云梔在吃菜的間隙,淡淡道:“我為什么需要被救?我有危險嗎?”傅硯辭道:“就算沒有危險,難道也不想要自由嗎?”云梔像是聽到什么笑話,笑出了聲。她曾經(jīng)被關(guān)在精神病院,還有什么比那里更沒有自由?傅硯辭皺眉:“笑什么?”云梔擺擺手:“沒事。”傅硯辭又問:“怎么不去臥室睡?偏要睡在沙發(fā)上。”云梔平靜道:“那是你媽媽睡過的地方,我就不打擾了。”傅硯辭的呼吸一滯。幽潭般的黑眸中逐漸漾開痛意。如果云梔此刻回頭,就能看見傅硯辭鮮為人知的脆弱一面。可她像是完全沒有察覺,一直背對著傅硯辭,認(rèn)真的吃著飯。半晌后,傅硯辭的情緒緩緩收回,啞聲問:“你怎么知道的?”云梔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終于轉(zhuǎn)身看他。她那雙漂亮澄澈的雙眸中,褪去偽裝的乖巧溫順,收起防備和狠厲,只剩下從未展露于人前的脆弱與傷痛。“如果我有機(jī)會保留我母親的故居,我也會原封不動的保存著她留下的每一寸痕跡。我也會把她的臥室打掃的一塵不染,也會把她喜歡的梅樹下結(jié)的冰敲干凈,哪怕那棵梅樹永遠(yuǎn)都不會再開花。”她扯了扯唇角,身上散發(fā)著同病相憐的氣息。半晌后,她輕聲開口,聲音溫柔如月光。“傅硯辭,我很羨慕你,能擁有你母親住過的這個院子。”傅硯辭的瞳孔震顫,整個人幾乎被云梔的三兩句話擊潰。那些封存在心底的痛苦被輕易的揭開,那樣蝕骨的思念、難以啟齒的脆弱,此刻無需掩藏。連同他整個人,就這樣毫無保留的展現(xiàn)在云梔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