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在長桌上蔓延開,氣氛卻一下子肅殺起來。云梔仍舊優雅的切割著牛排,明明動作沒有太大的變化,卻讓人無端聯想到她劃開某人脈搏的狠辣。云梔半晌不開口,方益學實在是忍不住,只能再次主動。“云小姐,你就不想知道,傅正愷對你母親做過什么嗎?”云梔終于抬眸,望著長桌對面的方益學。“方先生,你是好心來為我母親伸冤嗎?如果是,那么過去那十幾年,你在做什么?”方益學一噎。云梔扯唇輕笑:“很顯然不是,您這么迫切的想見我,只有可能是與傅正愷有關。如果有生意要跟我談,您大可直說,這么繞彎子,天亮都說不到重點。還有,如果您想以我母親的那些照片來要挾我,我勸您放棄這個想法,我從來不在要挾中做生意。”方益學對上云梔那雙澄澈卻極度平靜的雙眸,忍不住笑了。一瞬間,他像是卸下了身上那貴族一般優雅的偽裝,多了幾分隨性。“我聽說過你很多事情,可紙上寫的再詳細,都不如親眼所見,你確實很特別。”方益學將一個信封遞給羅奇,羅奇快步走到云梔身邊,雙手奉上。云梔放下刀叉,拿著餐布擦了擦手才接過來。信封里是幾張照片,是對著一個相冊拍攝的。相冊里都是洗好的照片,云梔一眼就認出了年輕時的母親。她被綁在床上,呈“大”字形,身上的布料少的可憐,驚恐的躲避著攝像頭,卻仍被記錄下這恥辱的一幕。還有她縮在床角的、擁著被子躲閃的......照片有些模糊,可仍能看到她嘴角的傷,和眼中閃爍的淚光。照片下寫著一行小字:“20xx年6月1日,陳嘉善,攝于壹號公館。”陳嘉善。是云梔母親的名字。云梔的眸光微冷,問:“這是哪里弄來的?”方益學道:“你從來沒有問過,你父親、云晟,為什么突然就和你母親感情決裂了嗎?”云梔啞然。她當然沒有問過。在她心里,云晟就是個見色忘義的渣男。糟糠之妻沒了昔日的魅力,蘇韻當年又是極盡勾引,云晟當然會上鉤。方益學道:“這件事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了,你母親的家世雖然一般,可無論是長相、學識、還是性格,都足夠讓男人傾心,傅家的男人也不例外。”云梔道:“據我所知,只有傅正勵追求過我母親。”方益學點頭:“他確實是威逼利誘的追求了,可你母親不為所動,傅正愷得知這世上竟然有女人不止一次拒絕他哥哥,好奇、驚訝、又或者是好玩,總之,他有興趣。”方益學點了支煙,道:“或許你聽說過,傅正愷這人,一旦對什么有了興趣,就會無所不用其極。所以他用了某種陰險的手段,將你母親綁到了這里,拍下了這些照片。你母親消失了三天三夜,云晟便堅信你母親已經失身于傅正愷,所以才會感情破裂。”云梔將照片放在桌上,拿著刀叉繼續吃。“你是怎么知道的?”方益學嘆了口氣:“因為就是我把她救出去的,云梔,我很抱歉,她確實被......”“方先生講了這么多,還是沒有說,今天叫我過來做什么。”云梔打斷了方益學的話。方益學深呼吸一口氣,像是下了極大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