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不等他說完,我驟然低吼了一聲,心中的委屈也瞬間涌了上來。“你就知道說我,根本就不是我要來見你母親。是她給我打電話,讓我過來見她。她是你母親,我作為晚輩能不聽嗎?你為什么總是說我,什么錯都是我?”連日來的委屈和怨恨在這一刻似乎找到了宣泄口,我瞪著他,眼眶發酸發澀。賀知州抿唇,眉頭皺得很緊。我一句話也不想跟他吵了。若他的心執意向著顧青青和他母親,那我說再多都沒有用。我深吸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開車門下車。卻不想他又將我拽了回來。還不待我反應,他忽然扣住我的后腦勺,朝我狠狠地吻了上來。我下意識掙扎,拳頭不管不顧地捶向他的胸口。他胸口的傷可能還沒有完全好,因為我的拳頭捶過去的時候,他很明顯悶哼了一聲。然而他不僅沒有放開我,甚至另一只手也牢牢地摟住我的肩膀,將我整個人都壓向他。他吻得很急,亦吻得很霸道。我想到他的傷,到底不敢胡亂掙扎了。過了好半晌,他才放開我。我因為缺氧,腦袋有點昏沉,看他都甚至有些模糊。他眼眸發沉地盯著我,那雙黑沉的眼眸里亦是縈繞著怨恨。他將車窗降下來。冷風灌進來,我打了個寒顫,整個人瞬間清醒了不少。他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只手把玩著一支煙,想點燃卻又沒點。我靜靜地看著他,實則在平息心底翻涌的情緒。過了好一會,終是他先開口,低沉的嗓音少了平日里的冰冷和咄咄逼人,反而透著幾分難過。他說:“我剛才沒有要怪你的意思,我只是有些著急。”我驚訝地看著他。他這是在向我解釋,在向我道歉么?他微垂著頭,側臉輪廓更顯立體。“之前我說等我安排好一切后,就帶你來見她,其實是因為我怕你一個人來見我母親,會被我母親欺負。”“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你母親不喜歡我?”賀知州抿唇道:“我母親很喜歡青青,這些年也一直都是青青陪著她,再加上顧叔叔去世之時,曾將青青托付給我。所以在我母親的心里,她更想讓青青做她的兒媳婦。”這一點,我剛剛在病房里也看出來了。所以,這多好啊,他就該跟顧青青在一起。他那么在意顧青青,他母親又那么想讓顧青青做她的兒媳,所以,他們倆在一起才是對的,不是么?想到這,我沖他淡笑道:“所以三年前,你真不該跟我結婚,你應該按你母親和已故顧叔叔的意愿,跟那顧青青在一起,如今也就不會有這么多糾扯。”“唐安然!”賀知州忽然低吼了一聲,眼眶發紅地瞪著我。可我并不認為我說錯了什么。本來他跟顧青青是兩情相悅,再加之兩方家長又都很希望他們能在一起。所以這樣一來,就顯得我特別像是一個拆散他們的第三者。我也明白,賀母今天叫我來的目的,就是想勸我跟賀知州離婚,好給顧青青騰位子。其實關于這段婚姻,我又何嘗不想徹底解決。這樣牽牽絆絆、糾纏不休,真的沒有什么意義。我看著賀知州,很平靜地道:“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心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如果是顧青青,那么,我們今天就去把離婚證辦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