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匹配度竟然高達(dá)94.3%。我爸什么時候去做匹配了,既然匹配度這么高,他為什么沒有跟我說?甚至他突然把這張配型報告給賀知州是想做什么?可怕的猜測在腦海中閃過,寒涼自腳底躥起,令我渾身冰涼。我看向賀知州,顫抖著聲音問:“我爸他跟你說什么了?”賀知州悲涼地看著我,唇角滿是凄然又失望的笑:“你爸親口告訴我,說本來他想救你母親,他想把腎捐給你母親,可是你不同意!他說你舍不得他缺少一個腎,說你擔(dān)心他少了一個腎之后,身體不好。呵,你的親人是人,他們的命寶貴,我母親的命就無所謂了是不是?唐安然,你真的好自私。”“撒謊,根本就不是這樣的,他在撒謊!”我抓著他的衣擺,急促地道,“你別聽我爸的,他在胡說八道,他根本就沒有去跟我媽配型,他也沒有告訴我他跟我媽的匹配度這么高,他一定是受了誰的指使害我。對,錢!他一定是為了錢!”“夠了!”賀知州神色悲戚地閉上眸,他的語氣失望至極,“那可是你父親,你說別人害你,我還能理解,可你說你父親害你?唐安然,為什么你的謊言永遠(yuǎn)都這么多,為什么你的心腸永遠(yuǎn)都這樣自私惡毒?”“那你為什么從來都不肯信我!”我哭著沖他吼,“誰說父親就一定會愛自己的孩子,我爸他早就變了,這配型報告是假的,我爸的話也是假的,都是假的,都是陷阱!”“我也想信你。”賀知州通紅的眼眸里又泛起了淚光。他篡緊身側(cè)的雙手,痛苦的神色中帶著絕望,“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還能怎么去信你,這次死的,是我母親。”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擺在他眼前的事實是,我心疼我自己的親人,偷了他母親的腎.源,害他母親死在了手術(shù)臺上。而我,連解釋的證據(jù)都沒有。賀知州往后退了兩步,他靠坐在書桌上,猩紅的眼眸幽幽地看著我。“好,我給你最后一次機(jī)會。”我看著他,咬緊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他說:“我現(xiàn)在就把他們所有人都請過來,但凡有一個人能證明你確實不知道那是我母親的腎.源,那么,我就相信你是無辜的。”這句話,他說得很平靜,語氣里卻隱約含著一抹期盼,期盼著我真的是無辜的。所以,他其實是真的很想相信我,是么?一個小時后,樓下響起了剎車聲。此刻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車燈打過來,落在賀知州的身上。他已經(jīng)在窗前站了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他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房間里壓抑得可怕。不消一會,外面的走廊上傳來了腳步聲。腳步聲很雜亂,像是來了很多人。不知為何,我的心頓時惶恐起來。因為我不確定,現(xiàn)在的情況下,還能有誰證明我是無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