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晃而逝,除了上朝,季清晨再也沒有接觸過蕭如雪,這讓一干老臣都不由得心思浮動,時常托帝師夫子帶一些信給蕭如雪。
概括言之,無非添油加醋地重申一遍當年季清晨滅皇族的殘酷,強調奪權的重要性,感嘆蕭氏先祖創業之艱難,哭泣蕭如雪被挾制的悲慘……蕭如雪面無表情地燒掉那些宣紙,心里厭煩更甚。
季清晨固然不好,但實實在在地穩定了這天下,這些人卻是拿著俸祿不干事,只會哭嚎兩聲,半點有用的話都沒有!
季清晨居然到現在都沒把這些蛀蟲碾碎,真是讓他意外!
龍袍加身的少年有些許疲憊地扶了額頭,臉頰略有消瘦。
那位攝政王這些天不知為何不來紫極殿,到現在己經長達三個月了。
有史以來第一次,連帶著那些奴才也跟著拜高踩低,覺得那位掌權者厭倦了自己這個只會消耗國庫的傀儡皇帝,連御膳房的擺盤菜肴都幾乎餿了,徒有其表。
他被季清晨養了這么些年,縱然不知那人的真情假意各有幾分,但除了那人,也沒有誰敢這樣明目張膽地作賤自己。
……他們不就是覺得他不屑低頭向那人訴苦嗎?
蕭如雪一撩眼皮,羽睫抬起,眸子更加冰冷,又轉瞬間垂下,掩住眼里的情緒。
……這些奴才還真是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看清楚自己的地位——不過是季清晨蔭蔽下的傀儡而己。
翌日早朝,大臣們例行匯報完畢,退朝的唱諾聲剛起,季清晨就迫不及待地起身準備離去。
蕭如雪卻提聲喚道,“攝政王留步!”
季清晨的腳步一頓,轉身看著他,看清人之后又立刻轉了眸子。
蕭如雪起身,拖著厚重的朝服向這人走過去,等到所有的朝臣都離開大殿,才隱忍地露出一絲委屈,“叔父很久沒來看朕了,可是朝政也不忙……叔父是不喜歡阿雪了嗎?”
這個自稱一出,季清晨的神情就有片刻的松動。